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坐在床头静静地拿着一本书翻看着，脸上时不时地透露出愉快或疑惑的表情。
这场景实在太美好，让全唯理满心的旖旎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不欲打扰，可空旷的卧室，哪怕是呼吸声也能让对方听得清楚。
柳莺莺抬起头来，正好两人的视线对上，她又看到全唯理微红的耳廓，真的好有趣。
“你可以白天看，晚上伤眼睛。”全唯理说，“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假装不知道对方是在转移话题，柳莺莺顺势道：“你们在西北还要种果苗吗？”
“嗯。”全唯理走得近了些，“那边气候好，太阳足，昼夜温差大，很适合果树的成长，结出来的果子甜份也会更高。”
柳莺莺不懂这些，她的园艺技术，仅限于以前在家里种的那两盆绿萝，实在没什么可比性。
“你别站着了，过来躺下吧，以后你教我种树吧，我还想种菜。”田园野鹤的生活，谁不想要，但前提是在物质充足的情况下的田园野鹤，而不是像现在乡下那样把人当驴子使的生活。
全唯理假装淡定地应下，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柳莺莺这会儿一点害羞的意思也没有，孰不知两人都装着呢。
“好，我们都培训过的，以后我们的院子里可以种苹果还可以种许多菜，看你想种什么，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院子我也已经打报告申请了，已经下来了。”
他说话间人已经躺上了床，然而，却跟柳莺莺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柳莺莺看着自己清纯的新婚丈夫，心里都要笑死了，那点紧张还在，但却完全不值一提，甚至想逗逗对方。
她说：“那我们睡吧。”
全唯理默默点头，又默默拉了灯，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两人的呼吸更加明显了，甚至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柳莺莺等了好一会儿，见全唯理没有动静，她的手假装无意地碰到对方胳膊，随即惊了一下，“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她疑惑着挨得近了些，发现对方身上岂止是凉，简直是太凉了。
这是太紧张了产生什么应激反应了吗？
“你别……”全唯理往外挪了挪，离得她远了一些。
柳莺莺觉得疑惑，心说全师长是不是不行？
可她也不可能这么问，但想了一下也明白了全唯理是什么情况了。
夫妻之间，若是连这种事情都不能坦诚以待，实在没什么结合的必要，她问：“你是什么意思啊？”
就这么一问，全唯理即便在黑暗之中也听出来了对方的不高兴，他有些慌乱起来。
方才被柳莺莺抓过的胳膊如今麻意未散，那种感觉仿佛也冲向了他的脑子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迟钝。
他不说话，柳莺莺便更加怀疑了，而且她并不喜欢男人太过于扭捏，还是直接问道：“全唯理，我说你是不是不行？”
不行……
不……
全唯理脑子宕机，一切的矜持都没了，翻身凑到了柳莺莺的面前，甚至能让柳莺莺感觉到对方的心在自己手边震颤。
“你说什么？”
这会儿柳莺莺一点也不觉得他冷了，像个大火炉，她瞬间又开始感叹起男人的神奇来，是怎么做到冷热自由变换的？
“你……你不是去洗冷水澡了吗？”柳莺莺问，如果不是洗了冷水澡，他的身上根本不可能这么冷。
是为什么洗冷水澡，不就是为了压抑自己的欲望吗？
今天也算是新婚之夜了，好好的新婚之夜，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呢？
柳莺莺没一点能看得懂的。
“我……”全唯理说，“你还小，唯英说太年轻生孩子不好，等你十八岁吧，如今结婚，我们也是为了让你能够光明正大地去随军。”
这里面当然也有他的私心，结了婚她就要日日和自己在一起，至少表面是这样，可若只是谈对象，他现在哪里能跟她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啊？
柳莺莺怔住，这事情她也想过，尤其是她还是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根本很难接受这么早的结婚生子，她原想着入乡随俗，却没想到全唯理居然这么为她着想。
要知道，她到十八岁，还得一年多啊！
“对不起……”柳莺莺真的愧疚，她看出来对方是什么人，刚才竟还真的就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是不想和我……”
柳莺莺的脸皮其实也不是那么厚，她是选择性厚，有时候还是还容易害羞的。
“怎么可能？”
柳莺莺居然从对方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又听他道，“你是不知道，我刚刚洗了三桶凉水。”
他说完，整个人翻过身去，又回到了楚河另一边。
即便看不见，柳莺莺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生无可恋，她心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