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冉慈抬起头,笑盈盈叫了声“爸,生日快乐”
薄冉慈是薄明丞唯一的女儿,在家极尽宠爱。但她性子里带了根反骨,很是叫薄明丞头疼。
她亲昵地挽住薄明丞的胳膊,薄明丞冷着脸训她“没大没小。”
薄冉慈咯咯直笑,不甚在意。
与薄冉慈的大咧不同,宋时晚站在原地,整个人崩得笔直,她声音软糯地叫了声“阿爹”,而后顿了顿,才战战兢兢补一句“生辰快乐。”
薄明丞严厉地扫她一眼,没有理会。
薄老爷子今年八十有余,身躯凛凛,样貌堂堂,丝毫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流过的痕迹。
他的气场十分强大,举手投足间流露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气势逼人。
薄屿辞和薄爷爷的性格很像,但宋时晚在薄屿辞身边这么久,都未曾感到过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她不禁攥了攥掌心的薄汗。
好在薄明丞直接无视了她,宋时晚轻轻松了口气。她甘愿被薄明丞无视,也不想面对他。
她小心翼翼回到薄屿辞身边,此时似乎只有他旁边才能给她安全感。她死死拽着薄屿辞的胳膊,见她满脸紧张和不知所措,薄屿辞眼底压不住笑意。
“你笑什么”见他嘲笑自己,宋时晚凶巴巴瞪他一眼,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绵软,“我要被吓死了。”
薄屿辞轻挑眉梢,这丫头这会儿倒是挺横。
宋时晚其实之前见过薄明丞一面。
是在徐岚去世的时候。
那时徐岚住在苏镇,身边没什么亲人,只有几个阿姨照看。去世后,因着阿婆与徐岚交情好的缘故,后事都是宋时晚与几个阿姨照料的。
葬礼那天,薄明丞亲自前去拜祭。
不过那会儿宋时晚对他没有什么概念,只知这位长辈气场强大,在平城很有势力,是徐阿婆曾经的丈夫。接待时,她恭恭敬敬叫了声“阿爹”后,便再无交际。
未曾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一家人。
薄明丞到后,其他人将他拥簇一团,纷纷献上手中的贺礼。一群人将自己送的礼物说得天花乱坠,像极了为博皇帝心欢,争相斗艳的佳丽三千。
薄屿辞牵着宋时晚的手,也要过去。
宋时晚扯住他,小声道“算了吧。晚点你给阿爹拿去就好。”
“怎么”薄屿辞轻挑眉梢,“是谁说要给爷爷留个好印象的”
宋时晚抿了下唇,这会儿倒是怂了“心意到了就行,其他不用强求。”
薄屿辞捏了捏她的掌心,淡笑道“嫣嫣,想要的东西要学会争取。”
顿了顿,他正了正神色,继续道“再说,这礼物是你熬了大半个月准备的,一番心意,不要辜负。”
薄明丞近日喜欢摆弄前朝瓷器,此次寿宴,薄屿辞给他准备了一对前朝宫廷的花瓶作为寿礼,薄明丞很是喜欢。
但因着薄屿辞擅自结婚的缘故,他并未表现出来,还是那副面色沉沉的模样,只淡声叫身旁的管家把东西放到书房。
“爷爷,时晚今天第一次见您,特意为您准备了贺寿礼。”薄屿辞牵着宋时晚的手,毕恭毕敬对薄明丞道。
他叫人把宋时晚准备的礼物拿给薄明丞,薄明丞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
是宋时晚亲自绣的一幅花鸟图,画面上一只翎羽艳丽的桐花凤展翅飞向盛开的杜鹃花。
整幅作品素雅简洁,画上的飞鸟灵巧生动,花朵娇艳雅致,能看出绣画的人技艺之高超。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众人都知薄明丞对薄屿辞这个新婚妻子颇有微词,没人敢随意吱声,只薄冉慈赞叹道“好漂亮呀”
宋时晚挽着薄屿辞,微微垂眸,害羞得脸颊红了几分。
薄明丞意味不明地看了宋时晚一眼。
见薄明丞不为所动,一旁的孟向卉笑道“哎呀,之前网上把你吹得沸沸扬扬,我看绣的东西也就那样呀。”
没人敢接话,孟向卉朝一旁的蒋晓兰递了个神色“妈,你看怎么样”
蒋晓兰笑容和蔼“绣得不错,只是,这画面小气了些,阿辞,这种花鸟图送你爷爷做寿礼是不是不合适”
“就是的,怪不得乡下来的,送的东西都小气。”薄屿佳也道。
薄屿辞不悦地蹙起眉,想要与她们争论,却被宋时晚按了下来。她温温柔柔道“这幅作品我是思虑许久才绣的,希望阿爹喜欢。”
“就是,什么小气不小气的。”薄冉慈白了孟向卉一眼,她平日最看不惯她的尖酸刻薄又计较的模样,讽道,“是你看不明白吧这画上绣的是五彩瑞鸟桐花凤,寓意吉祥,时晚一片心意,你们看不懂,当真爸看不懂”
“你”
“够了。”薄明丞厉声喝住两人。
孟向卉洋洋得意地朝薄冉慈挑了挑眉,做好了看宋时晚笑话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