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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想吧(1 / 2)

猎猎风声擦耳而过,宅院围墙化作疾光电影甩至身后,遥辞身形没有片刻凝滞,她不熟悉城内格局,也不知追逐自己的人是何方势力,囿于城墙之下只能做困兽之斗。

踏着古木厚叶飞跃,枝杈黑影簌簌划过衣摆,遥辞一刹未曾停歇,紧咬不放的食客们终于被拉开了些距离,她决然回首望后确认,眉眼在纵横不断的枝叶间依然洞察到了杀意。

回神继续全力奔逃,密矗着的树林猝然间到了尽头,赤金的夕照一霎烘到面前,前路竟是片一览无余的花海。

遥辞搭手在树干急喘了几口气,没有犹豫地纵身落进花丛,她回转过身抽出几道雷符,仰头看向茫茫树影,奇怪的是目光所及之处良久都没有人影显出,逃窜时曾一度忽生咫尺的气息和声音,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动手啊。”

遥辞淡淡扫视一周,垂手放下符篆冷声道。

顷刻间整片花海如潮起伏,一道气劲汹汹袭来,遥辞堪堪闪身躲过,却没料到这一击本就不为取她性命,骤然无数碎花翻腾在身侧,她的斗笠应声掀落进花丛。

遥辞心中一凛,刚抽出袖刃抵挡,可凌厉的风声已逼近到身后,她甚至没有看清来人,眼角才见一抹深影,袖刃在两腕相碰的一刹就被振飞了出去。

顿时气息交错,遥辞旁开一步向后翻掌擒拿,谁知此人跟着跨出一步,再度位至身后,既不让她打中,也不主动出手。

遥辞双眸一敛,动了真格,旋身间她袖袍鼓动,掌下气浪流转,并掌为刃斜刺而出,招招直向要害,但来人依旧步伐稳固应对自如,在推来往复下过出了十余招。

“不打了,没意思!”

遥辞猛地化掌为爪,抓住一角衣袍,正要用力拉扯,手臂忽的一麻,身体被带动向后倾倒,砰地撞到来人身上。腕子相叠反锁在身后,她张口呼吐几口气,眼前陡然一黑。

遥辞眼睛被手掌盖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逐渐紧贴的身体。

“陈元诜,闹够了吗?”

软甲上透着浓重的血气,盖过了花香,她手指轻轻一动,能勾到从腰间垂挂下的一枚铜钱。

“师姐让我动手的。”

陈元诜如实答道。

“我没有让你对我动手,放开。”

遥辞被遮挡着视线,微微仰起头,后脑磕在他肩上,鼻息打湿的潮意喷薄到耳边,连同眉梢眼尾被软甲摩挲的亲狎感也无限放大,一时之间让她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我松开手,你不能看我。”陈元诜没来由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轻轻压着遥辞腕子,让她掌心贴在腿上,低头埋到颈侧,落了一个吻。

“你先放开。”

遥辞忍不住颤了颤,在黑暗里,颈侧余留的温度有着茸茸萌动的触觉。

早在一开始,呼卢没有因突袭暴起的时候,她就知晓了来人必定与自己有过交面,直到过招时触碰到软甲,更有四分确定是陈元诜。

剩下的六分,来源于一切过早。

圜丈台四年,不可能,怎么……

时间未到,全都不对!

“师姐先答应我。”

陈元诜自后笼着她,视线逡巡在唇间颏下,又不放心地追问,“或者告诉我,看了的话怎么办?”

“你只松开我的手就行了,我难受。”

遥辞佯装困难地咳嗽两声,她有很多话想问,而且陈元诜有什么不能看的?四年历练剧情自己早就吃透了,不就是长大长高变得更成熟了吗?再说,他一上来就掀开了自己的斗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手腕的禁锢解除,遥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扒开盖住眼睛的手掌,转过身抬头看他。

三年,准确地说是三年五个月零七天。

暗红的血迹零星遍布在他胸襟上,左右肩臂缠着甲缚,闪动着凛然寒光。

从前这幅面孔无疑是青涩纯粹的,现在他瞳孔还是漆黑,晃着夕阳明灭的郁沉沉的赭色,周身气质却像一座坚冰,冷冽而自持,没有什么能撼动。生与死在圜丈台不过最稀松平常,他都见惯,那眼角溅射上的血迹已经凝固,遥辞分辨不出是血冷了他,还是他冷了血。

也分辨不出,这三年里哪些是已经发生过的,哪些又还没有发生。

熟悉的名字到嘴边,又干瘪地堵在口头,遥辞启唇却没能发出声音。要从哪里问起呢?陈元诜从圜丈台破封而返,究竟有多久了,他没有选择回到太一派,又做了些什么,为什么。

临别前自己的不闻不问,没有一句关心,他这三年内每次从鬼门关捡回命时,是谁寸步不离地陪他,而他是不是有在心底埋怨过自己。

因为手持剧本,她一直知晓陈元诜一去是四年,却忘记了在他看来也许是有去无回,也许是生离死别。

这些以三言两语,怎么能问的清楚。

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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