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渔然为余听禾吹干头发后,他从她身后抱住她,她头发的清香与洗完澡后留下的余香似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嗅觉裹挟在其中。
浓郁的气息交织。
他英挺的鼻尖轻碰她带有湿热感的秀发,他的呼吸洒在余听禾的耳朵处,她的耳垂很软,泛着细微的凉意。
他低垂着眸,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他嘴唇微启,嗓音轻缓,“今天要穿我送你的新裙子吗?”他说话时夹杂着温热的气息。
余听禾神情恹恹,微垂的眸中含有忧悒,仿佛没半点兴致,她别过脸,被他吻过的位置如羽毛轻触,虽柔软,但有点凉也有点痒。
她用手推了下环住她腰的那双似修竹般的手,“先放那,你早些离开吧,被他发现我和你在一块就不好了。”
尽管她没明说,秋渔然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她对象。
秋渔然没有说话,他将余听禾推她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完全被他包裹在其中,两人骨节分明的手肤色不一,温度不一,却似被沾着胶的模型,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眨了下眼,羽睫轻颤,心间的悸动像是想要通过手中骤然加速跳动的脉搏传递给对方,想让对方感受他炽热积攒已久的爱意。
余听禾掰开他的手,他的手似乎有些不舍,他指尖蜷了蜷,说不上是挽留还是留恋。
她侧过身,她音色很淡,语调依旧平和,内容却透着不容分说的意味,“你一向知趣。”
纠缠的呼吸滞在空气中,渐渐冷却。
秋渔然抿紧了唇,他缄默不言。
一刹那,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他的心犹如被灌入了寒凉且沉甸甸的冰雪,心间雀跃的情绪因她这句话而停止,像是一望无际的花海遇见了霜降,说是凌迟也不为过。
哪怕心里含满冰雪,滋生出被冻出的难过,他眉眼间的温柔也没能散去,反而在心中开出了破冰而出坚韧的冰凌花。
他想问:你真的不需要我了么?
下一瞬,卧室门骤然被打开。
开门声很轻,像是不想惊扰里面的人。
茶发少年站在门口,他的视线立马锁定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眸中汇出阴沉之色,眼神如刀尖般锐利,额角青筋凸起。
茶发少年顾忌着余听禾在场,他强忍住自己的情绪,他将脏话都强行吞回腹中。
秋渔然还没来得及松手。
茶发少年登时三步作两步上前,他用了猛力一把扯开秋渔然的手臂,他憎恨到眼中泛起红血丝,目光仿佛要吃人,他被气得声音带着颤抖,他对秋渔然道:“你勾引别人的对象真的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秋渔然慌张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一丝轻松,仿佛他和余听禾抱在一起的这一幕,被茶发少年看见是件很好的事,甚至隐隐期待听禾能与茶发少年分手。
茶发少年对自己动手的话,说明对方易动怒,这种人不行。
秋渔然道:“我——”
茶发少年眉眼间满是怒气,他愠怒地推秋渔然,“滚!你给我滚!”
茶发少年将秋渔然推出门外。
茶发少年手指泛白,他控制力度关上了门,他怕听禾被他现在这副模样被吓到,他甚至不敢去看听禾现在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茶发少年气息不稳,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前方。
那处放着一条漂亮的白裙。
是听禾喜欢的款式。
是定制款。
一小时前它还不在这里,那条白裙是谁带来的,显而易见。
茶发少年本就不稳定的情绪顿时彻底失控,他疯了般上前将裙子丢地上,昂贵布料的裙子在地上摊开。
他咬牙切齿用力地踩上去,用力到能将一样东西踩碎,踩的仿佛不是裙子,而是秋渔然。
茶发少年脑袋昏胀,没解气,他在柜中拿出一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