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乐回潇春雪道:“我在观察她有没有自尽的征兆。”
“你忘了?是你给贾珍下的药,这会儿他还不能那啥呢。”潇春雪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道:“平白无故的秦可卿怎么会自杀?”
赵平乐忍住挠后脑勺的冲动,坐得端正辩白道:“嘿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嘛。”
潇春雪瞟一眼赵平乐,转念一想忽而问道:“你在现实里有没有心动的女孩子?”
赵平乐三连否认。
“那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潇春雪又问。
赵平乐红了脸,局促不安道:“我,我不知道,也许有吧。”
“哦,原来你还没开窍啊。”潇春雪揶揄道。
赵平乐忙解释道:“不是,是我哥早交代过,我这个年龄阶段,对女孩子有好感很正常。
如果对方也喜欢我是莫大的幸运,但是往往很难走到最后,情字伤人。
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就不能轻易回应人家,或者招惹对方,做出承诺。”
潇春雪拿帕子捂住嘴角,偷偷笑了半晌才道:“你哥说的对,就听你哥的。
如今我们在这个世界里,大家世族公子未成亲前普遍有通房丫头,等娶了妻还会有妾室,甚至有外室、风尘中的红颜知己。
你身边的丫鬟模样周正,等你再大些,为了应酬少不得出入一些风月场合,你要千万记得,你是人,她们是纸片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绝不可以在这里欠下任何情债,不能招惹任何一个女子。”
赵平乐正色道:“我知道,姐姐你放心。”
接着赵平乐又问:“姐姐,为什么族学改革贾珍能出面张罗?今天这样的日子却提前装病不出来招待?”
“我估计贾珍刚出事,是瞒着所有人偷偷求医,”潇春雪想了想才道:“可是一直治不好,时间长了绝瞒不过族中长辈。
族学改革是贾家大事,贾珍身为族长必须出面张罗,而真正参与改革的都是族中德高年长者,所以贾珍不用回避。
可贾敬寿宴,我们这样的小辈皆要过府庆寿,如果有知晓人事的年轻公子看出端倪,不知轻重泄露出去,丢的可是整个贾氏的脸。
何况还有女眷,我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按理是看不出的,但成了亲的呢?岂不尴尬?
古代极重孝道,规矩又大,贾珍这做亲儿子的是绝对不能在贾敬寿宴前突然宣布他有病不能招待客人,哪怕他是真的病了,所以只能提前装病。”
“原来如此。”赵平乐恍然大悟。
贾敬寿宴除贾瑞撞见王熙凤起色心外,再无大事可述。
不久贾家族学整改完毕,在运行一段时间,根据实际情况有所调整后,终于步入正轨。
与此同时,赵时欢接了皇差,即将远去扬州。
北静王府里教导赵时欢的先生不少,因赵时欢有了正式差事,算是出师,时人尊师重道,遂由赵时欢亲自出面答谢,设下谢师宴邀请先生们赴宴,开宴前北静太妃特来说了几句谢言后离场,给足先生们面子。
宴后,有些先生愿留在王府转做幕僚,有些想另谋高就,赵时欢一视同仁,皆赐下重礼。
有几个先生,是赵时欢、潇春雪、赵平乐提前看好,想挖去贾家族学,继续教导赵平乐的。
赵平乐在谢师宴前先与贾母等人商议,谢师宴后由贾政带着赵平乐登门邀请,只有一位先生不愿,其它先生结伴去贾家族学做了西席。
赵平乐这才正式去族学上课。
潇春雪还特意问王熙凤,多了几位先生,族学费用是否增加,若是多了,她愿出钱弥补亏空。
王熙凤取笑道:“果然做了生意,还知道这些,放心虽增加了先生,但不用白养那些混小子,倒比之前省钱。”
“那就好,”潇春雪拍拍胸口道:“我不是怕此事是环儿提的,若是多出费用,只怕有小人嚼舌根。”
王熙凤仰面大笑道:“怕他们做什么,与他们有什么相干!莫说没多出费用,便是多出来了也是全族的事,怎能用你的钱?何况没有环哥,哪里找来这么好的先生来教书,说来他们都是沾了环哥的光,还有什么不知足。”
潇春雪谦让几句,又问先生们待遇如何。
王熙凤一面让平儿拿账本来,一面与潇春雪道:“你放心,除了束脩外,笔墨纸砚、四季衣裳、每日茶点瓜果、各色节礼,虽不敢与北静王府比肩,但也是上上等的。”
说着接过账本,翻给潇春雪看。
潇春雪推辞不看,王熙凤道:“如今你也大了,这些事儿也该学起来,咱们自个儿家的账本有什么看不得。说来这族学一应账簿该是珍大嫂子管着,只是珍大哥病了许久,她不顾上这些,荣小子的媳妇又年轻,这才托给我管着。”
潇春雪这才就着王熙凤的手看了起来,听王熙凤细细讲解其中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