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带我出来玩?”
熬了几个大夜,紧赶慢赶地帮横炮写了一篇长达三万字的高质量专业化检讨书拿去交差,进而换取到出门游玩机会的卡塔帕,在看到眼前这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破败的复式楼之后,彻底死了心。
“你老实交代,”小姑娘盯着满墙厚重的爬山虎悠悠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傻特好忽悠啊?”
找了个相对隐蔽的房屋间隔地带变形站好,横炮正摆弄着臂甲上某个有点卡顿的零件,闻声不解地看向她:“……你这又是什么逻辑?”
回应他的是对方极具怨念的死亡凝视。
博派小战士神思一怔,忽然福至心灵,解释道:“我尽力了,但他们说最多只能来这儿。”
他们。
卡塔帕眸中的光晃了一下。
即便横炮没有直接点明,她也知道那个所谓的“他们”是谁。
更知道相较于她奋笔疾书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横炮费尽口舌为她争取来的外出机会显然更加难得。
思及此,卡塔帕习惯性地叹了口气:“算了,总比待在‘观察室’里当小白鼠的强。”
本是一句对其悲惨遭遇的自嘲,结果落在横炮的音频接收器里,却是怎么听怎么糟心。
他眉甲一蹙,正要说点什么,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怒吼。
“山姆·维特维奇——!!!”
尖锐的嗓音穿透了卡塔帕的耳膜,冲击力不亚于伴着闪电落下的惊雷。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把你的臭袜子放在洗衣机里和其他衣服混在一起洗!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上面有多少细菌啊?!”
声嘶力竭的控诉来自于一位声线颇为年轻的女性,每一个扭曲的音节都在彰显着她的怒不可遏。
“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哪儿有那么夸张啊?”
不像前者那般情绪激动,被谴责的男性反倒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做出反驳,结果就是理所当然地助长了更为猛烈的战火。
只不过这些战火不再伪装成攻击性的言语,而是随着一阵乒里乓啷的嘈杂响起,三楼的窗户猝不及防从里面被推开,紧接着,在男人扯着嗓子高呼“no!no!no!”的同时,无数被团成球的东西乘着抛物线从屋子里飞了出来。
横炮下意识伸出手为卡塔帕挡了挡,两人在从天而降的混乱之中对视一眼,而后一齐默契地朝窗口望去。
只见矛盾纠纷的一方当事人正半个身子探在外面,一边急切地搜寻着落在地上的物什,一边绝望地抱着脑袋哀嚎:“老天爷!你竟然把我的高定西装给扔了?!”
“还有我的限量版球鞋?!它可是花费了我整整三个月的工资!”
“三个月!!!”
“啊啊啊啊——!!!”
“……”
再度震惊于眼前高分贝的咆哮,卡塔帕局促地往巷口方向倒退两步,正琢磨着要怎么叫上横炮跑路,却不想上一秒还在抓狂的男人,下一秒竟警觉地往他们这边投来目光,旋即在看清他们的模样后,瞳孔紧缩着诧异道。
“横炮?!”
*
“快坐快坐,想喝点什么?果汁还是咖啡?”
热情地招呼着女孩儿进屋就坐,米凯拉笑意盈盈地端着马克杯问。
卡塔帕的视线还流转在屋子内设上,闻言连忙回过神来礼貌应道:“一杯水就好。”
“OK,稍等。”
说着,米凯拉走进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像往常那样拉开了冰箱的门,但手才伸出去,她就猛然意识到什么,又默默退出来,走到左侧的净水器前,往杯子里注入了一些直饮水。
“请慢用。”
将不加冰的常温饮品放置在茶几上,米凯拉顺势往单人沙发上一坐,搭着二郎腿翘首以盼地望向卡塔帕。
而后者也如其所愿地端起马克杯,在注意到水中并未出现那些约定成俗的四季单品后,先是愣了愣,而后才感激地弯了弯眉眼:“谢谢。”
“不客气,”棕发女郎摆了摆手,“你们东方人都喜欢养生,这我知道的。”
卡塔帕小口抿着水与她会心一笑,对此不置可否。
“基地里的生活怎么样?他们待你好吗?”
前段时间她和山姆就从大黄蜂那里听闻了这件事,惊叹之余也不免泛起些惋惜来,好几次在茶余饭后谈起过这位女孩的不幸遭遇。
而如今故事的主人公竟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跟前,米凯拉一下子就被对方讨喜的面容给俘获了,连对山姆的怒火都暂时搁置了下来,忍不住凑上去像个姐姐似的关心她。
“很好。”
卡塔帕点点头肯定道。
正如米凯拉听说过她倒霉却也不甚精彩的经历,卡塔帕同样忆起了这位女英雄在数次博狂两派的战争中留下了怎样飒爽的英姿。
难怪她刚才一见到这人就觉得分外眼熟,原来是在之前芝加哥大战的相关报道中目睹过对方的尊容。
于是向来偏爱勇者精神的她不禁给米凯拉添了几层滤镜,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些敬意。
就这样,尽管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却莫名生出些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