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阳。
“变成光以后,我们还会保留自己的意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请温暖地照耀我吧。我很怕黑,无论是戴上圣女冠冕的时候,还是失去双眼的时候,我都很害怕。黑暗中有太多的小虫子了,我讨厌看见它们。像以前那样……握着我的手吧,我很怕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她很清楚。
没有人会握住她的手,也没有人会回应她。
她已经知道什么是“死亡”了。
伊斯塔静默地坐在只有风声的墓碑前,慢慢挺直了脊背。
有一团弱小的魂火走进了陵园,伊斯塔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是位兽族的青年战士。她从魂火的形态上得出答案。
身高恢复至5米的伊斯塔在低矮的墓碑与坟墓中格外显眼,兽族青年一走进陵园的大门就注意到了她。
“公主殿下,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见您。”他随意地行了个礼。
伊斯塔甩了一下龙尾,压低了细长的眉:“你这句话让我不太愉快。”
“不要因为心情不好就冲着无辜的人发火啊。要是我在决战中不幸阵亡,您一定会为您此刻恶劣的态度感到非常愧疚,日夜难眠哦。”一起打了十多年的仗,大家早摸清楚了伊斯塔只有嘴巴凶的性格,兽族青年根本没有被她摆出来的架子吓唬住。
伊斯塔听见他轻声念了几句咒文,四周花香微风齐齐涌动。
兽族青年高举双手,将一枚巨大的花环扣在了伊斯塔银色的发顶。
“果然,比起黄金宝玉堆砌的冠冕,公主殿下更适合佩戴由小苍兰和雏菊编织的花环呢。”他笑嘻嘻地说道。
*
被斩断的头颅滚落到了伊斯塔脚边。
这枚头颅狼耳黑发,额前长着獠牙形状的兽纹,赫然是几日前与她在陵园中偶遇的兽族青年。
伊斯塔愣愣地看着那团逐渐熄灭的魂火,以及在他魂火上肆意伸展着枝干的深渊,回想起了他在道别时说的话。
“公主殿下,等我们赢下这场战争,让我成为你的骑士吧。我听说骑士宣誓典礼上你会拥抱每一个加入你麾下的骑士,我想要一个拥抱!”
她俯身捡起青年的头颅,其上缠绕的深渊开始撞击她的防御奇迹。
“公主殿下,他已经被深渊污染了,不要触碰……”
伊斯塔充耳不闻辛克莱的劝告,将兽族青年的头颅放回了他尸身的脖颈处。
“我们赢了,我的骑士。按照约定,你将得到一个拥抱。 ”她半跪在地上,给予了兽族青年爬满深渊枝干的尸身一个有力的拥抱。
污浊的黑色枝干飞快地蔓延上了伊斯塔的胸口和手臂。
辛克莱发出狂怒的吼叫:“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公主殿下!神族无法免疫深渊侵袭,我以为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了。你是在逼我杀死一个神族吗!”
闭上双眼后,伊斯塔的视野没有死角,她能清楚地看到深渊的枝干不断伸展,爬上一个又一个战士的身体,污染他们的灵魂,吸收他们的肉|体,将他们转变成黑暗的傀儡。没被污染的战士们绝望地哭喊着,不得不亲手斩下同袍战友的头颅。
不死军团的首领霸王沃尼尔在最后一刻打开了深渊与世界之间的大门,深渊枝干喷涌而出,污染了大半个法兰护卫队。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一直都很清楚。”伊斯塔脱下了绣满防御咒文的圣袍,撤去了护体的防御奇迹。她将手按在血迹斑斑、爬行着深渊枝干的地面上,念出属于自己的奇迹——“晨星引力。”——释放该奇迹后,施术者将引来周围所有暗系生物/意志的注视,施术者不死,来自黑暗的攻击永不休止。
黑色的深渊枝干飞快地从其他人的身上褪去,向着伊斯塔蜿蜒而来。她不闪不避,全盘接收。
“辛克莱,如果净化失败了,我会留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记得直接破坏我的王魂。”
留下这如同遗言般不详的话语后,晨星公主被深渊的枝干彻底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污秽之茧。
*
胜利归来的伊斯塔被洛斯里克王后同时也是亚诺尔隆德长公主的葛温艾薇雅赐予了神族最荣耀的姓氏——葛温。然而她的父亲洛斯里克圣王弗兰却剥夺了她对军队的指挥权,命令她前往幽邃教堂,担任幽邃圣女一职。
听完这个带有侮辱性质的任命,伊斯塔麾下的骑士们脸色铁青,纷纷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圣王冕下,这未免太荒唐了,您知道公主殿下她为了赢得这场战争都付出了……”
“无妨。”伊斯塔对身后的部下们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众人咬牙退下。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们的君主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自当听从。
“父亲,我会如你所愿。”伊斯塔单膝跪下,从宰相手中接过了象征着幽邃圣女的冠冕与圣铃。
伊斯塔的姿态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