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去,父亲近日忙得脱不开身,家中有许多事务等着我处理,晚些让人去谢府说一声便是。”
……
谢运逃命似的离开将军府,回家就被一众姊妹围住,耳边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怎么说。”
“去还是不去?”
“回你的是哪位公子?”
谢运头都要被吵裂了,他一朵桃花没有,家中姐妹无数,姻缘差,姐妹缘意外很好。
“不知道。”谢运自暴自弃,“我提前走了。”
表姐朝他耳朵喊:“怎能这样!你知道我们为了凑几幅好画多不容易吗,张姐姐沈妹妹她们都在等消息呢,说好了到时包两艘画舫,我们在另一艘上看。”
谢运搓着耳朵:“那是将门公子,你们真觉得几幅字画能将人请出来。”
众姐妹一愣:“不然?”
“人家是将军公子,你们既然觉得他们与京中才子不同,有没有仔细想过哪里不同?”谢运恨铁不成钢,“将军,将军懂吗,不爱文墨爱刀剑,怎会被区区字画打动,你们该找兵书、剑谱,寻前朝宝刀宝剑。”
表姐说:“你怎能如此肯定,姐妹们知书达理,没人见了不夸赞。我最近连饭都不敢多吃,就为腰能再细一些,男人不都喜欢这样。”
“所以说你们不懂啊。洛家公子上街时,有没有多看附近的你们一眼?”
“没有。”众姐妹逐渐没了底气。
“是吧,我看他们根本不喜欢风吹就倒泪光莹莹的病弱西施,既是将军公子,肯定偏爱将门出身的烈性女子,要能提得动剑,挥得了刀,张扬大气。你们路都走不动几步,他们肯定不会多看。”
众人面面相觑:提剑?挥刀?
好累的。
《女戒》还没抄完呢,家里会让她们这样干吗?
多半是没有希望了,众人心中哀叹,纷纷散了。
*
“有病。”
“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
“无知小人,他们见识有多广博?无官无爵的酒肉纨绔,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舟舟骂骂咧咧走了一段路,累了,她停下来歇一歇。湖风凉,吹过时她捂嘴打了个喷嚏。舟舟揉揉鼻子,眼眶酸涩:“又有人在背后骂我。”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地坠在上面,像早雾晨间花瓣垂露,楚楚可怜。
洛听风盯着她眼尾红晕,突然很想伸手在她眼尾轻轻蹭一下,他指尖会沾上湿润,碰过的地方像洇开的霞,会更红。他能这样做吗?趁着舟舟注意力分散,也许是可以的。
洛听风没动,黑眸转向亭中人群:“我去教训他们。”
舟舟说:“教训谁,谁惹我了?我一点不生气。湖边风大,我着凉了。”
她缺一张帕子,她没带,洛听风是个男人,更不可能带。
舟舟随手捞过洛听风胳膊,这人手臂结实,被她抓住时状态异常紧绷,往后一动,有缩回去的迹象。
“不许动。”舟舟蛮不讲理惯了,只许她躲人,不许别人躲她。她埋脸在上面蹭,接触这么久,她知道洛听风衣裳看似旧,其实一点都不脏,客栈待人殷勤,会将住客每日换下来的衣裳送给浣女。洛听风每天都会换衣裳,虽然颜色同样黑,衣裳同样旧。
舟舟蹭了两下,面颊触感光滑柔软,之前几件她也摸过,质感粗糙,与今天的不同。
不对劲,她又蹭两下:“你这件衣裳什么料子。”
洛听风收回手臂:“普通棉料。”
“其他几件呢?”
“粗麻。”
“噢。”是要更软一些,情绪起伏之下,舟舟不想思考太多东西,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舟舟。”
“叫我干什么。”
洛听风对上那双嗔怒未散的眼睛,轻轻笑了笑:“没想到你会蹭在我衣服上。”
舟舟不满,觉得他嫌弃自己:“我没流鼻涕,风吹到我眼睛了。”
“换成别人,你也会这样做吗?”
舟舟神情倨傲:“我不蹭丑男人衣裳,他们不配。”
“好看的就行?”洛听风看向路边张扬的野草,叹道,“这么说我长得还行。”
岂止还行,舟舟看着他侧脸:“你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舟舟天真地说:“别的男人想养我,你得靠我养。”
洛听风摇头轻笑:“其实我不好养。”
舟舟琢磨他话中含义,心道也是,如今吃住都是别人的,四月一过,什么账都要算在自己头上,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肯定不好养。她得努力了。
然而想到方才亭中众人的嘲笑,舟舟顿觉郁闷,他们眼高于顶,看不起女人,看不起穷人,就连话本也一并看不起。
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