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学武呢。”
舟舟问:“林小姐也学?”
“林小姐待在家里,没听说她学。”
舟舟点头,叫人准备马车,她要四处转转,切身体会一把京中变幻莫测的风气。母亲不在家,她外出前找父亲报备。府中下人说:“驸马在厅中见客。”
“又有客?”
舟舟绕至厅后,止住脚步。
悄悄往里望,一腰背佝偻的男子谄媚地笑道:“驸马。”
乐璟说:“宋先生,若我没记错,你昨日拿到药钱离开。此时应当已经找到大夫为妻治疾?”
老宋捂着胸口悲痛道:“翠娘她……昨日夜里走了,撇下我与娇娇不管了啊。”
他痛哭流涕。
“我只恨不能与她一道去了。”说罢咳了两声,“大夫说我也时日无多,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可怜我家娇娇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无依无靠。”
乐璟勾起的嘴角放平,目光渐冷。
老宋继续说:“驸马,我们也算一家人啊,翠娘经常提起您……”
舟舟没听清前面几句,此时耳朵竖起:翠娘?什么翠娘?母亲知不知道这个翠娘?
乐璟不耐烦地打断:“来人。”
“慢、慢!”老宋赶紧朝屋外招手,“娇娇,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进来。”
舟舟躲在屏风后,更怒:娇娇,哪里来的娇娇?
她舟舟都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娇娇!
舟舟循着老宋招手方向望去,外面果真静悄悄站着一个女子,听到呼唤后,她踌躇着向里迈进脚步,怯怯向乐璟行了一礼:“见过驸马。”
“小女名叫宋娇,今年十六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宋没看出乐璟不悦,继续道,“娇娇与翠娘长得像,翠娘是乐家人,娇娇何其有幸与驸马您沾着亲缘啊。她一向乖巧懂事,若您不嫌弃,可将她留在身边……对了,听说长公主最近心情不佳?娇娇最会哄她娘亲开心,一定也能讨长公主喜欢……”
原来是亲戚!舟舟更加怒不可遏,老宋的算盘珠子打得叮当响,简直要崩到她脸上。
这人根本不知道她回京的消息,居然妄想让那个娇娇替她做这个郡主!
舟舟到处找笔,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俩人的名字加到那份名单上!然后画个大圈!可疑!可恶!
老宋说:“娇娇,快抬起头,让驸马看看。”
宋娇抬头,那是苍白的、楚楚可怜的一张面庞,她看见乐璟时眼里流过畏惧,继而化为坚定,眼里带着生怯与倔强,行了一礼道:“娇娇无意留下。”
老宋呵斥:“你向来乖顺,怎在这时说胡话。”
乐璟不容置疑道:“送客。”
“是。”左右高大护卫立即上前。
“驸马!您仔细再看看!”老宋喊道,“翠娘是您姐姐,血脉至亲,娇娇和她像极了!你忍心让姐姐的女儿流落街头,跟一个将死之人过苦日子吗!”
凶蛮的护卫架住他胳膊,老宋终于露出真面目:“让她当个使唤丫头也行!我把她卖给您,您开个价吧!多少都行!血浓于水!我命不久矣,实在是没办法啊!”侍卫狠狠捂住他的嘴。
宋娇看见父亲被如此粗暴对待,心有不忍,犹豫地朝乐璟方向望去,下定决心喊了一句:“舅舅。”
她又冲乐璟行了一礼:“娇娇在此替父亲赔罪……”
乐璟淡淡道:“我不是你舅舅,我昨日已经与你父亲说过,翠娘并非乐家女儿。她被乐家收养,最后自行离开。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你。”
宋娇一愣,低下头,瞳光发颤:“原来如此,是父亲糊涂了。”
她转身离开,脚步踉跄。
直到外人全部走干净,乐璟才对着屏风那边唤了句:“舟舟。”
舟舟慢吞吞挪出来,手里拿着不知何处寻到的笔,早将“老宋”和宋娇的名字圈了八百遍。
乐璟看见纸上字迹,温声笑问:“怀疑他们?”
舟舟实话实说:“不知道,爹,我现在看谁都像要害我。他们何时入的京?”
“京城戒严之前,那段时日难以查到踪迹,又或者是前天。”
舟舟沉下心想:“他们混不进宴席。”
“无论如何,警惕些是对的。我与你母亲已让人仔细去查几个地方,有我们在,你无须过于操心。”乐璟笑问,“那么现在,你还要不要出门?”
舟舟说:“当然要,我不能一辈子躲着,消息传得太慢,我现在就要让全京城都知道我回来了,免得有谁居心不良,妄想让人替代我的位置。”
“我们舟舟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