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先生对着满堂唱衰解释道:“话本娘娘亲自评的卷,二百两已悉数赠出。”
自悬赏开始,许多人挤进仙人语答题,贫的富的,老的少的,贫的为财,富的为争一口气。但舟舟发话只收现写的题,有些人一坐就是整整一天,干巴巴坐着还不行,他们自己能够忍耐,却容易惹侍者不快,所以但凡来者,免不了买些茶水点心解渴充饥。
仙人语生意红火,翁先生说书在前,舟舟话本也卖得好。抛去请说书先生的钱、刻印书本的钱、租赁场地的钱……不包括赏银,短短七天净挣二百两。
正好二百两。
全没了。
舟舟怔怔然面对空箱。该说不说,她批题的手还是太松。四个署名,四道题,每人各得五十两,字迹工整,条理清晰,还分门别类地依照突发状况写出对策,细致入微。舟舟看得眼花,居然挑不出一点错处!她不熟策论,没看出其中不足,当即决定下次换个冷酷无情底线高的人批卷!休想赢她的钱!
舟舟拿得起放得下,自己设定的门槛,人家既然已经迈进,二百两说给就给。
舟舟扶住脑袋,难受。
难道她命中注定留不住财?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写话本。
巧儿惊道:“郡主哪里不舒服,可是头疼?”
“无碍。”她说。
堂下,领头闹事的男子喊道:“唬谁,二百两的答案,完满至极,为何君不笑还是落榜,他可是第一才子!你叫我们答题,又让才子落榜,是咒我们,还是其他什么意思!今日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台上,翁先生不惧:“我才起了个开头,唉……也罢,那就先和你们解释清楚。题批了,钱也确实给了。七日里,来我仙人语的客人不计其数,最后择出的胜者名号就在右侧栏上贴着,乃甲伯、二驴、老耕牛、恨今时四位才子。”
底下公子叫嚷:“哪有这样的名字,分明是你们瞎编。”
翁先生不急,缓缓开口道:“公子可答了题?”
“四道皆答。”
“署的是真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曹皓是也。”
翁先生笑道:“曹公子不知,来我处答题的,署真名的还是少了,在座有无答题者留的是假名?”
底下几个人小声应道:“有,天降二百两,万一是骗局怎么办,我们不敢写真名。”“我写的大黄,我家爱宠名字。”“巧了,我写金歌儿,家养的黄鹂。”“我写财神,哈哈……”
曹皓怒瞪那几人一眼。
翁先生说:“受奖的四位君子亦是如此,未署真名,张榜后,他们一早依次来人将钱领了,我们担心冒领,还就答案提问,果真个个对答如流,是他们笔墨无疑。当然,也料想到诸位会就此提出疑问,因而我们特地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将答案贴出,他们应得爽快。诸位若有疑问,待这场书说完,答纸贴出来,自行辨认就是。”
曹皓继续追问:“君不笑落榜如何作解?”
翁先生道:“且听我继续往下说。恰逢考题大改,风花雪月的才子纵然有满腹诗章,奈何不知人情冷暖,浮云之国正缺干实事的人才,君不笑辞藻华丽,感叹之词多于实策,激励人心足矣,却无法切切实实平息灾祸,因而榜上无名,但有甲伯、二驴、老耕牛、恨今时四位才子的大名。”
曹皓道:“竟是如此!可君不笑才是主角,我看过那么多书,没见过这样写话本的。”
另有几人附和:“就是。”
翁先生不紧不慢:“回到正题,君不笑落榜,心中郁愤,挥笔写下诗篇百余,浮云皇帝听闻后,大赞其文采,将他引入宫中,封一个官做……”
有人说:“这还差不多,不封他官,话本还有什么看头。老先生,继续。”
翁先生继续说书,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到结尾时——君不笑坐在公堂之上,底下三名百姓正在诉苦。翁先生又照书中所写念一道题,悬赏一百两。题好长,他念得快,这次只限三日。
曹皓仍在计较落选一事,不服道:“我不信自己答得比什么驴啊牛的差,谁说写诗文的一定虚浮。”
舟舟在幕后听了,自我争辩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全天下多少青年才俊,她只觉得露面的实干人才少。少,并非没有。
曹皓道:“这题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等我答完,君不笑用了我的法子,一定成为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好官。”
人群兴致激发,喔喔起哄。
等到翁先生派人过来问话,舟舟说:“只他一人答题略显单调,没有对比如何评出好坏?你告诉他,有胆识就与所有人比,但我劝他最好不要,人外有人,他这次没比过人家,下次肯定还输。”
她料定此人是个急脾气,舟舟最清楚这种人的性子,受不得激将法,就像她自……她的某个朋友。
侍者将这番话传达出去,曹皓果然上钩,原地气得脖子涨红,朗声道:“我输?我会输?放马过来,我要是输,一百两不用你出!我亲自奉上!”
一边掏出银票拍在桌上,豪横之气震惊四座。
“不过我有条件,你一人说了可不算,曹某邀所有人共评优劣,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