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陈小姐。
仙人语门前骚动,陈小姐好奇往对面一看,霎时满面羞红,惊叫一声:“呀!”
陈争远吓了一跳。
陈小姐轻纱覆面,轻声细语地说:“是长宁侯与郡主。”
陈争远顿时松了一口气,目光微斜,奇怪看向妹妹羞红的耳朵,诧异道:“含羞,你脸红什么。”
陈含羞说:“他们靠得好近,还牵手。”
“……”
陈争远见怪不怪,抬腿朝街对面走去:“长宁侯,好巧,郡主也在。”
洛听风颔首道:“趁闲,出来走走。”
陈争远立即说:“我原本也是和夫人一道走,她说我衣裳旧了,要给我裁几套暖和的冬衣。但是小妹贪食,非要一起上街,还叫我给她买饼,夫人宠她,要我看紧她,夫人自己先一步去布庄看料子。唉,她总想着我,真拿她没办法。”
舟舟问:“陈姑娘喜欢吃饼?”
陈争远说:“当然,不仅小妹喜欢,我家夫人也喜欢。”
陈含羞终于跨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她只听到最后半句,行礼后柔声笑说:“是的,嫂嫂很喜欢这家的饼,一早催哥哥出来买,哥哥不认得摊位,我陪他过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嫂嫂要等急了。”
陈争远往仙人语中看了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咦?怎么回事?”
洛听风道:“一群恶捕砸楼,我将人抓了。”
“原来如此,该抓。”
敖十六向陈争远投去求救的眼神:“大人,我们真的是奉命行事,是禁书令。”
边上,舟舟问陈含羞:“这饼好吃?”
陈含羞递给舟舟一块:“尝尝。”
舟舟刻意扬起语调,煽风点火:“真好吃,怪不得你嫂嫂喜欢。”
陈争远看到饼,捏起拳头尴尬至极,为了遗忘刚刚那段记忆,他呵斥敖十六道:“禁书去砸笔墨丹青阁啊!砸人家茶楼做甚!”
偏偏就在饼铺对面!
敖十六噎了一下,心说你一个刑部侍郎,叫人砸笔墨丹青阁难道不是更过分吗?
他说:“并非什么书都要禁。”
陈争远斥道:“说禁的是你,不禁的也是你!大白天耍酒疯不成!毁物伤人,胡搅蛮缠,下狱,现在就下狱,捕快犯事,罚杖双倍。”
舟舟故作惊讶,拿着饼在他眼前晃:“双倍?会不会太重了些?”
“不重,我朝刑罚本就轻,捕快身体结实,三倍都保他能活。不如就三倍,长长记性也好。”陈争远负手原地转了一圈,尴尬之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忽然拍手叫道,“对了,他刚刚说禁书令,什么禁书令,何时拟的,谁拟的,必须好好探查一番。”
忙不迭拎起妹妹告辞走了。
舟舟侧身问:“三倍是多少?”
洛听风道:“六十。”
舟舟说:“怎么还减刑,多粗的棍?”
洛听风在空中比了一下。
舟舟咂舌:“三倍也行。”
回头看一眼元气大伤的茶楼,伙计正在里面收拾残局,翁先生缓步下楼,他扶起桌椅,粗糙的手掌拂去凳面灰尘,满面憔悴。
舟舟知道今日无论如何说不了最后一卷书,吩咐手下以话本娘娘的名义往柜台放了些钱,默默走了。
……
马车内,舟舟往洛听风怀里一栽:“闹出这些事,今日请不了你听书。”
洛听风说:“明天,后天,什么时候都行。”
舟舟笑了一声,靠在他身上,神色黯然地喃喃道:“写话本怎么这么难?从前名气不响,随便一个人都能看不起我的书,现在我好不容易快爬到顶端,结果还是这样。”
她愤愤道:“敢撕我的书,要知道,京中所有普通百姓,所有衙役闲差,权贵世家中所有三十岁……”
她转了转眼珠,稍作停顿,改口道:“二十七岁以下的男女,除了个别没有眼力见的,哪怕他已经入朝为官,在我面前都不敢放肆。他们不过几个捕快,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鼻腔中哼出一丝冷嘲。
洛听风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前方是布告栏,看看?”
舟舟忧心忡忡点了点头:“嗯。”
马车停在布告栏前,舟舟掀开车帘扫了一眼,喜道:“没有新文,那群人果真是胡说八道,该打。”
话音刚落,一个差役模样的男子提着糨糊哼着歌,啪啪两下往正中间拍了一张纸,上方楷书标明硕大的三个字:禁书令。
舟舟连忙下车细看。
洛听风扶住她:“当心。”
舟舟仔仔细细查看纸上内容,此令只禁闲书话本,说此类书籍败坏风气,当封当禁。
舟舟莫名想到青禾城的状元楼,那处地方看不起话本,但依然卖,他们靠话本敛财。相比之下,现在的形势甚至比那时更加严峻。
那名差役继续在边上抹糨糊,啪啪又拍上去一张纸。
舟舟定睛一看,其中标注几个败坏风气的典型,她话本娘娘排在第一,第二是荡荡仙,第三才是远山书客。
舟舟回头,垮着脸惨兮兮道:“我才不上这个榜。”
……
禁书令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