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皇帝人未至声先至,宫人请安的声音一叠声响起,皇帝快步进了书房,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这才平复了心中躁动的怒火!
“凤景安那个东西,趁着沐云谣落水,他直接跳下去了!可恨!”
凤景澜抬眸:“有何可恨,之前说了,要娶沐槿之,沐云谣此事,来的正是时候!”
皇帝有些恼火,又怕儿子生气,梗着脖子道:“你娶两个怎么了!身为太子,娶她是给她脸了!不拘侧妃妾室,都是她的荣幸,他沐家的荣幸!”
凤景澜道:“爹是觉得,我若继承大统,还要依靠区区一个女子?”
此言一出,东宫的人跪了一地,宫人都抖如筛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长了耳朵,听到太子如此大不敬的言论!
皇上还在啊!他家主子说什么继承大统!
就连栾平,心中都有些不安,自古天家父子,最忌讳的便是这些!
皇帝愣了一下,一阵大笑:“哈哈哈,澜儿说的是,但是爹只是想更安心一些,沐家小女既然与众不同,就该进我儿的后院,但经此一事,只能做一个卑贱的妾室。”
皇帝几句话,翻来覆去要让他娶沐云谣,凤景澜只觉得胸口淤塞,血腥味更加明显,一时气极,唇角蜿蜒出一道血迹,他看着皇帝,一字一顿:“如此风流浪荡的残花败柳,爹在辱我?”
皇帝大惊,大声呼喊:“太医!快叫太医!!!”
“澜儿,爹错了!”皇帝拿着帕子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还未靠近,凤景澜身子一歪,竟直接晕了过去!
皇帝肝胆欲裂,揽住凤景澜轻飘飘如羽毛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仿佛抱着易碎的瓷器,他疼的心都要裂开了。
“赐死!沐家教女无方——”
栾平看了一眼凤景澜,又看了一眼暴怒的皇帝陛下,心惊胆战的开口:“皇上,殿下意欲沐小姐嫁给三殿下。”
就这么一句话,皇帝陛下住口了,缓缓坐在凤景澜的床边,无力的挥挥手:“你们下去吧,快带太医来。”
“是。”
等人走了,皇帝控制不住的哭了,一颗老父亲的心被伤碎了:“儿啊,何苦跟爹怄气,以后爹再也不反驳你了行不行?何苦把自己都气病了。”
“从小到大,爹爹什么没听你的,就这一次……”
就这么一次,险些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气死了!
皇帝心中又恨又恼,看着太子有多心疼,对着三皇子就有多恨!好啊!觊觎太子之位是吧!那朕就让你尝尝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帝皇恩宠,看似煊赫一时,更多时候却是穿肠毒药。
太医就在东宫,他匆匆而来,等公公在门外通报后才头也不敢抬的走进去。
“快来看看太子!”皇帝连忙让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太医把脉,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可怜今日太子殿下晕倒了,没人让皇帝陛下的眼神收敛着点,他只能满头冷汗,微微颤抖着给太子殿下诊脉。
“太子殿下,他身子骨弱,一时心神激荡,承受不住……”
“待微臣写个方子,静养几日。”
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就不掺和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了,也不知皇上说了什么,竟能让一直心平气和的太子殿下殿下生生的呕出血,算了算了,保命为上。
谁知道就这么一回,凤景澜竟然昏昏沉沉好几天,皇帝的脸都快变绿了!眼神冷的几乎能杀人!
虽然凤景澜的东宫治理严谨,几乎不会流出消息,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看着皇帝陛下那张脸,就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情况不容乐观,一直跟着他的老臣也急坏了,他们也算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心中的急躁并不少。
等来等去,皇帝一纸诏书,解除了沐云谣和凤景澜的婚事!并赐婚三皇子为侧妃。
同时,还有另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尚书之义女沐槿之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景澜年已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沐槿之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日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沐小姐,快起来接旨吧!”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即便是沐洪明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偏生此刻朝沐槿之笑的跟朵花一样。
沐洪明听的清清楚楚,户部尚书之义女……这是来自皇帝的警告。
沐洪明收拾了心中的不甘,笑着递上去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太监总管含笑收下了,提点了一句:“圣上极为看重太子妃殿下,这次若是再有什么差池,恐怕没有人能……大人心中有数就好……”
沐洪明含笑答应,满脸笑意的将人送走。
走出没几步,张总管就将手中上好的羊脂白玉扔给了干儿子,他满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