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的身上完全没什么重量。
“快起来坐好。”
淮旭哽咽了一下,只得听话地起身,抿着薄唇乖巧坐好。
琉月清了清嗓子,一脸真诚地夸赞道:“淮旭,你长得好看,心性纯粹,我自问从没有贬低折损过你,为什么总要怀疑我讨厌你呢?”
“我……”
淮旭眼泪汪汪,可怜又可爱。
“你要是不讨厌我,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待我?”
“我从前如何待你?”
淮旭顿时涨红了脸,讷讷道:“你从前……对我,很是亲近……”
她会挽住他的胳膊,会笑盈盈地往他的怀里钻,会捧着他的脸亲吻他……
还会……还会……
琉月眨了眨眼,“可之前我们是在谈恋爱,现在我们是朋友啊。”
事实上,她对淮旭的态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
他怎么还不满意?
“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喜欢你就像之前那样待我。”淮旭偷偷瞄了一眼琉月,委屈巴巴地强调道。
他就差摇着尾巴求和好了。
琉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绕了一圈,淮旭的逻辑是:只要她不把他看作是男友,他就会觉得她在讨厌他。
好不讲理的狐狸!
但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琉月对他发不起火来,便坦言道:“和好也不是不行,但有些事,我得与你说明白。”
“我说过我不会嫁人,这不是气话。”
“你和我在一起,注定只能得到一场无疾而终的风花雪月。”
琉月享受的是过程,而这个世界的人在意的是结果。
“不会成亲,不会和你结为仙侣道侣,更不会与你灵修。且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厌倦了,又或者喜欢上了别人,我就会提出分手,这样的和好,你能接受吗?”
淮旭的脸色一瞬间异常惨白。
天界有不少风流浪荡的神裔仙君,他们拈花惹草无数,最是喜欢没名没分的与人相好。
琉月说的话,与他们又有何分别?
淮旭蓦地想起云桓在观渡亭的嘲讽——
“也罢,蠢东西才好驾驭。或许,她看上的就是你足够蠢,可以做个听话的宠物。”
明知该愤怒地拂袖而去,却怎么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心底甚至有个嗤笑的声音,蛊惑道:“你太贪心了,事到如今,她肯让你留在身边就不错了,竟然还在妄想能得到名分吗?”
骨血里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淮旭垂眸,缓缓道:“……我接受。”
琉月又惊又怪地看了淮旭一眼,“你想清楚了?”
“嗯。”
琉月错愕地顿了顿,态度忽然刁难起来:“但是还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我,任何时候,你都将你的命放在第一位。”
“没有人值得你奉献性命,我更不想莫名其妙背上一条别人是为我而死的罪名。”
“殉情这种东西,我觉得可笑。”
琉月疾语连珠,又继续道:“要是这么说,你听不进去的话,那我就换个说法,假设你再做一次跟着我跳下堕仙台这样的事情,我会立刻提出分手,再也不去管你的死活。”
“我比你强大很多,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她一贯张狂,冷冷道:“你以为你死了之后,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你吗?”
“不会,我不会。”琉月斩钉截铁。
“修炼之人的生命何其漫长,莫说是前男友,哪怕是仙侣、道侣,我也不会与他同生共死,更不会抱着牌坊替他守节。”
“你也知道,我素来欣赏容貌昳丽之人,但凡遇上了,只要我喜欢,我就会去追求。”
比起顺从淮旭的心意,与他和好。
琉月更希望他别对自己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想要的她给不了。
他最好能死了心,不容分说地拒绝这些要求。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一时难过,但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待回到天界后,他仍可以全须全尾地去爱别人。
只要他愿意,想和他结为仙侣、长长久久的人不胜其数。
为什么要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过于沉重的爱意,对歪脖子树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琉月慢条斯理地捡起飘落在地的契纸,往上补写了几行小字。
她语调柔柔,却透着一股奇异的狠劲:“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仔细想好,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淮旭从未见过琉月这般模样。
他怔了一下,却直觉这才是褪去层层伪装后的,真实的她。
无比温柔,无比残忍。
淮旭浑身冰冷,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