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慧娘和青远感情很好的。” “是啊,谁能想到呢,她爹娘也是为了女儿好,留在周家......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最后一句说的极轻,只有她身边的妇人听见,颇为赞同的点头。 当然,若这事摊在自家,就不会是这个说法了,但这不是看热闹嘛。 后面的周父见了,也忍不住有些心软,将人留在周家是他们的自私,想看着儿子有个人守着,可人爹娘不愿意,他们也没办法。 “慧娘,你回去吧,好好听你爹娘的话,青远也不会怪你的。” 周母却没有所谓的心软,只觉得可恨,若真情实意,就该死活留在夫家才是,回去娘家还不是要再嫁。 阮母见人越围越多,一个用力,将女儿拎了起来,牵着人径自往回,什么也不再说。 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围观的人却没有散去,依旧兴致勃勃的谈论。 到底是一家人,周大嫂和周二嫂都过来了。 “弟妹,就让慧娘这么回去了?” “不回去还能怎么办?”周母没好气道,早干嘛去了。 “人回去也是应该,好年轻一姑娘。”周二嫂颇为客观,权当没看见周母难看的脸色。 “唉,也是,不过弟妹,以后家里你就要多辛苦些了,有什么事来喊一声。” 说的客气,周母却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有镇上的铺子做底气,大哥二哥农忙都得请人,更不用指望来自家帮忙了。 僵着脸送走大嫂二嫂,周母还得面对村人的八卦。 诸如“大河家的,你家是不是对儿媳不好啊。”之类的言语,听得周母火大,索性把门关上,不看、也不听。 ————- 另一厢,脱离了外人的视线,阮柔立即收起那一副哭丧相,表情平静跟着阮父阮母往回。 一路上,阮母担心女儿多想,一直在絮絮叨叨。在家里就跟以前一样,外人说的那些你都不用管。“ “嗯。”阮柔低低应着,听得出来对方其实很高兴。 阮母确实心情不错,她本还担心女儿非要留在周家不可,现在人跟着回来,以后有了希望,她可不就高兴了嘛。 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在周父周母的怀柔政策下,阮慧娘自以为高尚的留在了周家,伺候一家老小,成全了好名声,却惹得亲爹娘牵挂不已,到死都惦记这个闺女。 如今么,一切都有了改变。 她刚才周家说的守孝一年也并非虚言,急着改嫁总会对名声不好,且以阮家的状况,能嫁进先前周家那般就算是一门好亲,如今再嫁,情况只会更不堪,她还得好生筹谋。 阮家并非周家般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相反,阮家上一代逃荒来到杏花村,到这一代,也拢共只传了三家下来,分别是阮父和两个堂兄弟。 阮父现在只有小石头一个独子,倒是两个堂兄子嗣稍微丰茂些,大伯家两个男丁,三叔家则有三个。 三家人连屋子都挨在一起,故而阮柔一回来,就面临了长辈们关切的目光。 “慧娘回来了啊。”大伯娘有些感慨,一年前送着出嫁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就守寡归家了。 三婶娘像个更多,紧张问:“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以往他们也见过有的女儿守寡,娘家去要人、夫家不放,结果两家打起来的,一上午都提着心呢。 “没事,周家二老都很理解,也愿意放慧娘回来,不过慧娘这孩子念旧,说要给周家的守一年。”阮母看似聊天,实则声音放的极大,就是为的说给村人听。 “对了,慧娘嫁妆里的箱笼还在周家,下午要麻烦你们帮忙一起运回来。” “这有什么,都是我们该做的。” “守一年也好,落个好名声,一年后也好找亲家。”大伯娘声音极低的安慰。 阮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耽误一年,闺女就十八.九了,再嫁也多半只能嫁那些鳏夫。 “再看看吧。”阮母心想上次挑了个福薄的,好在没牵连女儿的名声,下次若再挑一定要好好对个八字。 粗聊了几句,阮柔就跟着进了屋。 原主的闺房还是原来的模样,看得出有认真打扫过,连被子都透着一股太阳的味道,屋子虽不大,可收拾的齐整。 “有点空,等下午把你东西都搬回来就好了。慧娘,你听娘的,别多想,好好在家待着,满一年娘再给你好好相看。” “嗯。”阮柔应着,整理自己带回来的行李。 屋外,阮父抽着旱烟,烟气缭绕,看不出他的神情。 只小石头在院子里疯跑发出的笑声,成为院子里仅有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