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嗯。他们也就是没见过世面,元修还是这么多年咱们村唯一个去参加科举的人呢。”宋母还颇有些为此感到骄傲。 宋父很是无言,“等有成绩了再说吧。” “晓得。”宋母还是清醒的,“小六,你就待在屋里温书,不要出来,你们也不要多说话。” 说着,视线逡巡过几个儿子儿媳,一个个俱是点头如捣蒜。 一家子晚饭结束,其他人各自去忙自己的,宋父宋母却是悄悄来到小儿子的屋里。 宋家孩子生的多,故而屋子早年也是大修过的,如今宽敞的六间屋子,整整齐齐,就是宋家最大的底气。 他们屋子在最东边,位置不小,此刻坐下四人仍显宽敞。 宋元修没料到他们回来,但很快做出了反应,取出先前用剩下的银子,去县里的花费都是宋父出的,他主要出的先前报名和作保等的银子,银子还剩下好些,就预备着先还回去。 “不用,你拿着吧,马上还是要用的。” “那祖母的那一份我明儿还回去。” “嗯,她以后给你们就接着,等后面再还回去,不然又得多想。”宋母悉心叮嘱。 婆婆当年一直觉得是因为宋祖父去世,耽误了小六的科举,为此很是懊恼,叫她出份力也能安安心,但老人压箱底的钱是肯定不能动的。 宋元修抬头看了一眼,不吭声,便是默认了。 宋母心里偷着乐,面上丝毫不显,小六果然觉得自己大概会中。 不过,他们也不全是为这遭来的,寻思着先前想到的问题,宋母只略找了个借口,“一娘,我那里还有点布,你跟我过来拿吧。” 都是聪明人,阮柔没去问什么布料,直接跟着起身,倒是留下来的宋元修有些担心。 宋父见状解释一句,“没事,你娘有些话想叮嘱几句。” 宋元修“哦”了一声,父子俩相顾无言,互相巴巴看着。 好像乡下父子大多这样,做的多,说的好。 “一娘进门也一个多月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的。” “你觉得,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问出这句号的宋父也很是纠结。 “没有啊。”宋元修当即不假思索回应,心下奇怪,“爹,你怎么会怎么问?” “没事,你既娶了媳妇,就好好对人家。”宋父慌忙遮过,他惯不是会说假话的。 宋元修应的很是认真,“爹,我知道的,一娘对我好,我也不是不领情的。” 再次陷入沉默,这回,宋父是真的无话可说,两人只能安静等待。 而宋元修,回忆宋父那番话,脑海中的记忆却是一点点串通成一条线。 一切不正常发生在阮家大姑娘退亲的那一天。 原本好好进行的婚事突然要作罢,而后一娘告诉他,是因为大娘梦见他考不中。可是,人真的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梦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吗? 又或者说,那个梦究竟如何才会效用如此之大。 若那个梦并非虚言,一娘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嫁给他?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似拢了一层迷雾,遮掩间叫人看不分明。 且他还有点格外轻微的小心思,瞧见脚上一娘给他做的鞋子,一开始穿上那几天,似乎格外暖和,可后来,风雪下了几日,鞋子好像失去一层保护罩,露出原本面目,他随后就跟着受寒。 原本只以为自己想多了,可为什么不能是这双鞋子真的有问题呢? 转瞬又思及一娘今日说要认字时候的认真,不管怎么看,这个妻子都不会是一般人。 脑海里进行着剧烈的天人交战,当着宋父面却不露分毫,无论究竟有什么秘密,他自会去探个明白,就不劳爹娘费心了。 另一厢,阮柔跟着宋母来了主屋,烛光明明灭灭,叫她看不清身边人的思绪。 宋母说布料也不是假话,她是真有一匹布料,不过先前一直没舍得给人,如今想想,留着也没用,索性用上吧。 这是一套浅蓝色布料,淡淡的颜色很是柔和,最重要的还是棉布的,足够做一身外衣了。 “拿去吧,你先做,有不会的来问我或者你几个嫂子。”宋母叮嘱,担心她第一次上手别弄坏了。 阮柔第一反应就是推辞,“娘,这不好吧?”主要上面还有几个嫂子,单给她,宋母和她都要被说小话。 “没事,我明儿跟你几个嫂子说一声,你身上也没一件好衣裳,下回再有料子就该轮到她们了。” “哎。”阮柔这才接了,也是欢喜的,谁不喜欢新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