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的是,府城孙家那边孙家又为秦春生选了一个门路,听说是早年青云书院考中翰林院的一学士,六品官,官阶不高,可常年在翰林院这样的地方,藏书不知看了多少,学问深厚,便是略微指点一番,都够他们享用不尽。 可惜的是,秦春生是一人前往,并没带宋元修一起。还是那句话,两人既是同来赶考的伙伴、又是竞争者,没道理孙家为他找来的门路还要带上同窗一起的。 理解归理解,可到底两家人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情分早非一般同窗可比的,宋元修得知这个消息后异常失落,不只是因为对方没有带上他,更是因为秦春生压根都没提,还是时后他从其他学子那儿听到的。 论对错谈不上,可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终究有了隔阂,彼此之间似是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网。 距离考试的日子越近,众人便越是紧张,宋元修更是整宿整宿睡不着,一直伏在岸前,恨不得学到考前最后一刻,还是阮柔看不过去,给他使用了带有安眠属性的枕头,这才让人睡了几个晚上安稳觉。 真正到了会试那一天,反而没那么紧张了,总归能准备的都准备了,不会的照样不会,坦然进了考场,阮柔继续在场外等待。 兴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多年的苦学到底有了收获,见着宋元修面目含笑地从考场内走出,阮柔顿时产生一股安定之感。大概也许可能捞一个进水的位置呢。 苦等半个月,家数都送出去好多封,终于等来了最后揭开的结果。 会试第二百八十名,便是宋元修最后的成绩。 乾朝一般前三甲拢共录取三百名左右,多的有三百二十,少的也有二百□□十,这个名词,只能说,进士稳了,至于其他人关心的名次问题,宋元修则全然不用担心了,因为不管怎么样都在三甲蹦跶,一个同进士是跑不了的。 但两人已然心满意足,三甲便可名正言顺的外放当官,正合了他们心意,如龚夫子那般,治理一方小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纵然万分高兴,他们俩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因为与他们同住一屋的秦春生出乎预料的未曾考上。 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单从这一路同行乃至到了京都,对方的所作所为便可看出,其心思已全面不在读书科学上。更多时间在寻欢作乐以及享受京都的繁华热闹。 偏他又只带了两个丫鬟过来,连个能劝一劝的人都没有,有如今这般结果其实并不意外。 出乎意料,则是因为秦春生的读书天分真的很高,如宋元修面前考了个三甲,若其同样努力,少说一个二甲跑不掉。 会试录取三百名学子,前三名为一甲,只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二甲从第四到第一百,亦是以后朝廷的中坚力量,至于三甲的两百人,大多蹉跎在某一县等小官职上,终身越不过四品官的门槛。 可惜是可惜,但都是个人的选择,夜半读书和与人享乐,结果不同也是应当。 显然秦春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若是两人都未中或许还能推脱考题太难,可学问不如他的宋元修都中了,便是□□裸在说他没有考好。 得知结果的那一刻,秦春生的脸色就十分不好看,当着众人的面还好,可等回到了两家人合租的小院,就没忍住给人甩了脸色。 公平考试的事情,宋元修除去劝慰一二,也没别的办法,结果,当天下午,就听闻秦春生收拾了东西要回去的消息。 宋元修与阮柔都是瞠目结舌,纵是不悦,好歹也给彼此留点颜面,距离授官不过一个月时间,如何就等不得。 然而,人家坚持要走,他们也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春生带着两个丫鬟以及一个小厮,逃也似的离开了京都这片是非之地。 接下来的殿试毫无疑问,宋元修依旧垫底,勉强从二百八十跳到了二百七十五,可只要在三甲,谁会管你名次呢,总归都是在一百名开外。 连门路都不用找,吏部授官见其是北边那块的,直接就给遣回原籍,择了一县任其为县令。 对着舆图仔细寻找,阮柔才终于寻到了这处名为饶水县的小地方,比之龚夫子寻门路的金平县还要远上不少,好在这一上任就是从六品,比龚夫子如今的七品高上半品,也不枉费辛苦来京城一遭。 等到了授官,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退了租房,无他,实在是京都太贵了,原先有秦春生一行分担还好,他们单独租住,实在花销太过,还是早走早好。 他们这次也不是直接去饶水县,朝廷体谅官员不易,特地给了三个月休整的时间,这三个月里他们可以回到家乡,焚香祭祖,告慰祖宗,辞别抑或带上亲人,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持文书到达所在县令上任便可。 如他们这般,从京都回去大概一个月,再从家去饶水县上任,估摸半个月时间,也就是说足足一个半月的时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