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双儿女,留下来以后的日子都不愁了,回去再嫁还能嫁什么样的人家,倒不如守着,还能挣个好名声。 只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不行了,这世道,一个个年纪轻轻怎么就要去了。 她再看看一旁的外孙女,母女俩长得有些像,俱是瓜子脸、柳叶眉,便是此时瘦削的脸都如出一辙。 也还小呢,她想。 “五丫说想送你去镇上看看大夫,你怎么想的。” “能去自然最好,能活着谁想死呢。”阮柔冷笑,随即苦涩道,“不过我看也不大可能了,平白浪费钱。” 祖孙三代一齐陷入沉默。 良久,阮母发出一声叹息,“唉。”没钱逼死人啊。 五丫也不知听没听懂,当即扑通一声,竟是再次跪了下来,“阿婆,求求您了,就救救娘吧,娘要是没了,五丫就没娘了。” 阮母条件反射,先是往外面看了一眼,方才将人拎起来,“行了,你娘也是我的女儿,能做的我都会做。” 至于什么是能做的,她没说,阮柔却也猜得出来,出力可以,不能出钱。 “娘,你去帮我说说吧,治得起我就治,治不起我就死心了。”最后,阮柔扔下这么一句话。 阮母又是沉默好久,道,“好,我去说。你告诉我,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阮柔示意五丫去拿小存钱罐。 五丫蹬蹬跑到位置,蹲下动作一番,又蹬蹬跑回来。 她递给阮柔,阮柔又转手给了阮母。 阮母没顾忌,打开一看,脸色愈发难看,“怎么就这么点。” “家里也没个进项,能有这么多还是因为我没怎么花过。” 时下,乡下主要靠宗族治理,一个宗族,便是一大家子,长为尊、幼为卑,自上而下,一个宗族便是一套完整的秩序。 秩序自然维护上头的利益,故而分家基本也只在家中老人去世后,也就是说,田老头田老太只要还在,田家就别想分家,否则定然要被外面指着鼻子大骂不孝。 虽然不会分家,可基本上,每家的小家里,能赚钱的总会自己想办法攒点钱,用于小家的一些日常支出以及人情往来,因为钱不多,大家长们通常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不多干涉。 而女婿至今已经离开六年,也就是说几乎没有收益六年,还剩下这些,客观来讲,还算不错,可真要用到钱,压根没什么用。 田家肯定不愿意给女儿看病,否则刚才也不必要瞒着自己,至于自家出钱,阮母压根没想过,因为根本不可能,又不是多有钱的人家。 如此,除非赤脚大夫误诊,否则,闺女去镇上,怕是真就只能去看一趟,于病情毫无用处。 可这一趟,却不能不去,否则,她心里也过不去那一关。 “五丫,乖,别哭了,阿婆肯定想办法。” 好半晌没得到回应,五丫就默默开始流泪,偏这孩子还不敢露出一点声音,静悄悄的,又可怜又可爱。 看着看着,阮母突然发现不对劲,“小六呢?” 阮柔自然不知道,但猜也能猜到,定是出去玩耍了,五丫却是立即回答,“弟弟出去顽了。” 果不其然,阮母的眉头皱起,“小六跟你不亲吧。” “嗯。” 阮母点点她的脑袋,“你啊你,过得稀里糊涂。” 阮柔也不反驳,相反,她也是这么想的,原主可不就是活得混混噩噩。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跟亲家说说。” 阿婆离开,五丫抬头,哭过后双眼雾蒙蒙的,开心道,“娘。” “嗯,会没事的,娘还有点事,要麻烦五丫一下,五丫能帮娘跑一趟吗?” “当然呢。”五丫连是什么事都没问,毫不犹豫应下。 “你待会等天黑了,去找你惠姨,就说请她们来看我一趟,说说话。” 五丫点头,“我等天黑了就去。” “还认得惠姨是谁吗?” “知道的,三姨婆家的姨姨。” 她所说的惠姨即是那天官媒托给她传消息的人,不拘两人是金钱交易,还是有什么往来,总归一事不劳二主,同为田家媳妇,来看一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声音,来自田老太。 “我们家没钱,你阮家要是有钱,自己把人抬回去。” 阮母也有些怒了,“贞娘嫁到田家来,我不说她做的有多好,光看她为满仓守了六年,你们就不该这么绝情。” “什么绝情不绝情,要不是你女儿这个丧门星的,我儿子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