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维持冷静,当下呵斥,随即辩解道,“也不能怪我们,家里穷你又不是不知道,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呵,穷到田满仓绝了后也没关系是吧?”阮柔冷笑,“既然你们不在意,倒不是让我带走,纵使改了姓氏,好歹能活下去。” “那怎么行。”田老头急慌慌道,于他而言,改了姓,可不比死了好多少。 “怎么就不行了,难不成你们要活生生看着他去死,好歹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还是说要让我这个二嫁的亲娘拿着夫家的财产养前夫的儿子,你们田家的脸不要了?” 呃,这一下,田老头田老太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改怎么回应好。 事实上,他们并不介意谁来养孙子,不要他们出钱就是最好的,但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田老太挤出一个笑,想要跟她有商有量,“贞娘,再怎么说,你都是小六的亲娘,可不能不管他啊。” “我用什么管,柳家娘子的身份吗?”阮柔状似被气狠了,“我今天话就撂这儿了,要么小六让我带走,要么,你们就好好养着,也不用让二嫂特意去通知我,再有第二次,我就上田氏宗族问问,是不是一个孙辈都养不起。” 田老头见状,眉头肉眼可见的蹙了蹙,满是不悦,要是搁在半年前,对方哪里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还不是勾了野男人,胆子就大了。 “贞娘,要不是我和你娘,你也嫁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于情于理,你都不该这么跟我们说话。” 阮柔更觉好笑,这话也得亏他们好意思说出来,“哦,柳湛青先前病成那样,你们可别说不知道。还有那聘礼的十两银,你们要是再舍不得给小六用,下次我就带娘家人过来拿走了。” “那是我们的。”田老太的嗓音都有些尖锐。 阮柔只留下一个讥嘲的笑,“总之,我说的这些你们都记好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完,施施然离开。 那边,全大夫的药已经开好了,来之前早已准备好治疗风寒的药,此刻直接留下几个药包,田二嫂已经去熬药了。 阮柔来时,小六已经醒了,正跟五丫小声说着话,看见她进来,姐弟俩同时一滞。 阮柔摸了摸小六的额头,依旧有些烫。 坐在床边,五丫看起来很是高兴,小六则有些拘束,低低喊了一声“娘”。 “你还有点发热,待会儿药熬好了,你喝下很快就能好了。” 阮柔跟他说话也很难有多柔和,少不得有几分僵硬。 然而烧了两天,终于熬到有大夫来看病的小六,此刻却只有满心的感动。 经此一遭,往日无忧无虑只顾疯玩的他,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往常对他万分疼爱的爷奶,可能并不如表现那般,至少,他就没那点钱财重要,至于其他的叔伯婶娘们,更是不用多提,期间只一个田二嫂真切照顾了他几天,只也没做主的权利,最后竟还是去镇上请的亲娘最为操心。 若是阮柔知晓他的想法,可能会无聊的撇撇嘴,也就是生病了她不能不管,若是其他的,她指不定还得看看热闹,幸灾乐祸他得到点教训,只能说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娘,你能陪陪我吗。”虚弱之下,小六温言软语相求。 然而阮柔却不为所动,残酷的摇头,“小六,我已经再嫁,肯定不能再留在这里过夜,我最多能陪你到下午。” 小六垂眼,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无奈,怨恨,还是后悔。 半晌,他低低问,“娘,你为什么要再嫁呢。”明明小田村的媳妇都是不会再嫁的。 这半年,他在小田村的日子不算好过,甚至可以说,比之往日更为难过些,毕竟他继没了爹后,又没了娘。 一开始,他好像有点怨恨,狠她为什么不能安分留在家里,可后来,更多的是渴慕,他知道,自己的娘还活着。 阮柔停了停,其实原本她没打算说的,可既然问了,那股子怨气怎么也不该冲着自己来。 故而,她顿了顿,起身关上房门,隔绝外人的视线。 “小六,你爷奶说过为什么我会再嫁吗?” 被这股子清冷冷的视线盯着,小六不自在地摇摇头。 阮柔坐下,将面上的一切全部道来,“总之,我再嫁是你爷奶安排的,聘礼的十两银子也说好留给你,五丫是个姑娘,我能带走,可你是田家的儿郎,你爷奶不愿意,否则,我也是要把你一起带走的,镇上条件总比乡下好,阿宇,也就是上次你见过的弟弟,如今已经被送进了学堂,将来指不定能考个秀才呢。” “十两,”小六一怔,随即缓缓抬头,“给我请大夫花了多少。” “一两银吧,药钱其实没多少,若是能送你去镇上药堂,最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