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很快,这股子气氛被打断,扑面而来是监考老师们严格的查验。 虽不至于搜身,可身上的文具、书袋乃至衣服上的口袋,都被仔细搜查了一遍,还真查出来了不少东西,有些藏东西的刁钻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藏在口袋、脚底的就有不少,甚至还有人在手臂乃至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考点,寻常检查压根看不出来,若不是一个监考老师刚好坐在讲台前瞄到,估计还真要被他蒙混过关。 不过好在如今万事第一次,即便真检查出来什么,暂时也没有什么惩罚措施,还是能正常进入考场,不至于错过这次机会。 至于那位在身上写字的牛人,则被押送着去清洗痕迹,听闻若是考试前没能清洗干净,那人比监考老师都要急切,让一种看客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阮柔没有放太多心神在其他人身上,顺利进入考场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先拿出草稿纸,将自己还记得的一切重要考点简单记下。 闹哄哄的半个小时后,考场终于封闭,上位的老师们拆开密封卷子,提前五分钟发放。 九点整,考试准时开始。 霎时,所有人都埋头在手头的试卷上,再无人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唯余指尖笔画落在纸张上的声音,以及监考老师们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冬天当然是很冷的,门窗虽然紧闭,可并没有对应的取暖措施。 一连两个小时的考试,所有人都被冻得够呛,阮柔的手握笔都已经有些不是很有力,但仍尽量维持笔画不至于颤抖,以免影响了卷面的整洁。 走出考场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些庆幸,可算是结束了,可同时,又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阮柔看见有人聚成堆对答案,她没有加入其中,她需要回家取暖、吃饭,再以良好的状态面对下午的考试。 一连两天,几门考试终于全部结束。 阮柔回到杜表姐家,整个人几乎都颓丧了几分,但是与面容上显露的疲惫相比,更多是精神上的亢奋。 因为,她知道自己考得很好,并非学渣的全然自恋,而是出于对自己知识的掌握。 她这人也惯常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考试既然已经结束,无法更改,那么她就会将心思放在其他更有用的地方。 眼下比较着急的,那就是改善阮家的生活条件,不论出于如今身为阮家女儿的这份责任感,还是对阮家为自己的付出提供足够的回报,总之,需要去做这么一件事情。 赚钱的门路,阮柔分分钟就能想到很多,但其中绝大部分,都不适用于眼下的经济体制,私下倒卖倒卖,那可是经济重罪,轻则罚款没收财物,重则坐牢影响终身。 暂时没想出个好主意,她只得先行放下,安心应对杜表姐一家的热情招待。 今天这一顿算是送别宴,既是庆祝她圆满完成高考,且状态不错,也是提前送她明日的离开。 “表姐,表姐夫,这几天多谢你们了。”阮柔以茶代酒,真心实意感谢道。 杜表姐倒是说得实在,“我看你是能考中的,回去好好准备,指不定明年开春就要开学,有什么缺的,来跟我打个招呼,城里买东西总比你们乡下方便。” “都是自家亲戚,客气什么。”杜表姐夫很是和气,一个劲的劝她多吃,自己还浅酌了几杯。 对两人的热情,阮柔除了将感谢记在心中,也没别的能做了。 这一夜,阮柔睡得很是踏实,梦里既没有成堆的课本习题,更没有原身被抛弃后的点滴。 相反,她梦到了自己顺利进入大学,跟一群朝气蓬勃的同学们一起,在校园里追逐知识、学习文化,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梦醒,怅然若失不过片刻,醒来,真切的现实同样不缺乏惊喜。 原来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连月的压力下难得睡个好觉,杜表姐家无人吵醒,这会子喊她,也是因为家里来人接她了。 回去可没有拖拉机那么好的待遇,知青们有条件不好的,负担不起招待所的费用,已经于昨天提前回去,靠的当然还是村里的老牛车。 阮父阮母都下地了,唯一有些空闲的就是阮大力,他来搬行李,顺便看看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在一切正常,阮大力接上妹妹,也没多留,直接坐上了回村的牛车。 离了人,阮大力才敢问,“恬恬,你考得怎么样?”或许因为已经考完了,问话没有先前的小心翼翼,倒显得格外坦诚。 “挺好的。”阮柔回答,“比预期的还好。” “那敢情好。”阮大力顿时心中有数,原先妹妹说的估摸能考上大学,如今大约就是能考上一所好大学。 他就要有一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