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湄一路疯狂逃窜,直奔她那偏僻的小屋。然而,在半路上,她的去路被突然拦住。
“你好大的胆子!”玉如宁目光如炬,仿佛能喷出火来,“你竟将本君的警告视为儿戏!”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愤怒与失望。此时的他,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金冠,与之前判若两人。
青湄感到左肩上的红莲印记在燃烧,那灼热远超寻常火焰,仿佛肌肤皲裂后还被沸水浇灌。她试图去摸那处灼烧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状况更为糟糕,手指焦黑,状似鸡爪,连疼痛都已感觉不到。
这时,她才意识到那道符咒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玉如宁注意到了她的痛苦,他的眉头紧皱,随后随手一挥,将青湄变作扇中佳人,堂而皇之的避开了侍卫们的搜查。
等到了住处,他才摊开扇子,冷冷地说道:“原本我打算赴佳人的邀约,如今却要因你而失约。”
青湄默然,低声道:“既如此,要杀要剐随您的便。”
玉如宁听出她语带怨愤失落,一时间也头疼,暗暗埋怨月华管教不力,竟然叫这等惹祸精偷跑下了山。
他揪出青湄,厉声逼问:“本君问你,为何擅闯天子寝殿?”
青湄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今夜侍寝的丹罗是我对头,我心生妒忌,才故意破坏。”
“撒谎。”玉如宁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立刻拆穿了青湄的谎言。
“你是被天金印所伤,这是当朝国师所创设的保护皇帝的符咒。”
“所以,你是冲着当今天子去的。”
青湄无法否认,只能狡辩:“夜里太黑,误伤了他而已。”
玉如宁冷哼,“本君原以为你是贪图人间荣华,这才混进了晋阳行宫。现在细细想来,殿中所奏迷魂曲隐带杀伐,已是不妥。现在又趁夜闯入天子寝殿,只怕真是来行刺的。”
青湄语塞,无法再为自己辩解。
玉如宁看着她,语气坚决:“若真是如此,那便不能放任你这般肆意妄为。”
玉如宁紧盯着青湄,等待她的回答。青湄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不错,我是想行刺。我需要他的心。”
玉如宁眉头紧皱:“为何?”
青湄心内波涛汹涌,几番挣扎之下,他终于还是开口道:“主上被囚禁于归墟之地,唯有天子气的力量可破解封印。”
玉如宁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妖王被封印于归墟之地是妖族机密,知晓内情之人寥寥无几,青湄这等小辈是绝不可能知晓的。他满心疑惑,追问到:“是哪位高人告诉你这些的?”
青湄却紧闭双唇,她不愿回答,只冷冷地盯着他,倔强的双眸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决心,仿佛在向玉如宁宣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解救被困的妖王。
她的眼神如此坚毅,让玉如宁不禁开始思考,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究竟拥有怎样的决心和勇气,才能在他的威逼下,依然坚守自己的信念?而她的这种决心,是源自于她对妖王的忠诚,还是隐藏着更深刻的情感?
思及至此,玉如宁似有所悟,料定青湄长伴妖王左右,未必不动妄念。
情爱于女子,是世间最难解的毒药,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甜蜜诱惑。
“妖王并未离世,但妖族内知情者却都严守秘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青湄心中充满了困惑,她当然知道当年望江身死之事疑点颇多。更何况妖族内严禁提及当年的妖王望江,许多新生小妖甚至都不知曾有过这么一位妖王,连疼爱她的太奶奶也不愿透露一丝一毫。每每问及当年之事,皆要狠狠罚她一顿,就是要她不敢再开口询问。
“为何?”隐秘的背后是不为人知,且一定是当年尚且幼弱的她无法了解到的。她想要知道内情,她想要知道真相。
玉如宁三言两语道:“望江背叛妖族,群妖共弃,不愿再奉他为妖王,甚至耻于此人行径,烧了红叶台,砍了参天树,更是不愿提及此人。”
“什么!”青湄惊愕“红叶台明明,明明是那些老道烧的啊,太奶奶,太奶就是......”她下意识的避开了玉如宁话语的前半部分。背叛妖族一词太过沉重,即使是妖王也背不起。更何况,她不相信,她绝不信望江会背叛妖族。
玉如宁居高临下,意味深长道:“月华大抵是不想你难过吧,她将你护的太好了。”
青湄猛的抬头,高喊:“不,是你胡说。”气愤之下,她反手掏下银簪,往玉如宁脖颈青筋划去。
玉如宁用扇抵挡,未料及青湄爆发之下蛮力之大,加之两人相隔太近,银簪戳破扇面,直逼玉如宁咽喉而去。
簪落血出,伤的却是玉面书生那张华中带艳的秀面。青湄到底没敢真戳玉如宁喉咙一个洞,只划伤了他的下颏。
血顺着玉如宁尖翘的骨滑落,滴在扇面上,团团血梅绽放,妖冶且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