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加竫正在处理公文,柳柳趁着温孔安睡下,来到了揽月楼汇报。
陆加竫大致也猜出来了柳柳的来意,但他依旧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丝消息。
无外的,都是一些他能够自己知晓的消息。
“哦还有,小姐经常自己一个人唠叨着同殿下一道去见文公子的事。”
陆加竫手中的毛笔一顿,墨顺着笔尖掉落,印染在纸上。
他将写满字的纸换去,又重新拿了一张宣纸放在桌上,铺平,从头重新写字。
这几日公务实在太多,他竟然将此事忘了。
柳柳见殿下一言不发又有大量的公务要忙,大概是叫自己退下的意思,但柳柳没想到隔天一早,就看见殿下早早地等候在了小姐的房门前,整个人都是瞧色。
温孔安过几日就要被册封为安宁公主,丞相这几日便没有任务交给她,她闲的自在。
就在她思考着什么二哥哥能有空同他一起去找大哥哥的时候,推门就看到了陆加竫站在她的门口。
“二哥哥?”温孔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只是试探性的叫一下,到没想到眼前的那个人开口了。
“嗯。”
真的是二哥哥,温孔安大早上起来还有些不清醒,不过在此刻,她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二哥哥是要带媏媏一起去找大哥哥?”
“怎么?媏媏要封为公主了,看不上二哥哥了?感觉媏媏不是很欢迎二哥哥。”
疲惫的气息从他的话语中传来,温孔安愣了一瞬,抬头去看陆加竫的面色,是熬夜过后的苍白。
眼下是一块不明显的乌青色,发丝还带点潮湿,应当是来之前沐浴过。
“今日不用上朝吗?”
“父皇命我操练三军,今日不必上朝。”
“那三军……”
“我给陈策异了容。”
“噗。”
温孔安是没有想到,二哥哥有一天会这般嬉闹,在她的眼里,二哥哥一直都是勤奋好学之人。
“那我要先去给大哥哥买点零嘴,罗记的酥饼,大哥哥最爱吃了。”
“是吗?”陆加竫看着小姑娘愉快地跑进屋内将自己收集到的药品都拿了出来,装在一起,一只手都抱不住。
小姑娘看向站在门外的人,想起来今日有帮手,就又拿了一个布包,匀出些药品。
“那你可还知道,二哥哥爱吃什么?”
陆加竫的声音如同春风中的湿气,温容和旭,他在问她,却又像是质问。
可温孔安太开心了,她等这一日等了好久,正在愉快的整理东西,并没有听清楚陆加竫说了什么。
内心的黑暗愈演愈烈,眼底的阴翳已经阻挡不住,只要温孔安此刻转身,就能看见那个完全不一样,令她害怕的二哥哥。
可就在温孔安拿好两个大包裹来找陆加竫的时候,他已经变回原来的自己了。
“二哥哥你帮我拿一个。”
陆加竫特地换了简衣出门,没有那么华贵的衣裳老百姓也认不出来他是宫里人,只晓得是个贵公子。
温孔安同陆加竫一道骑着马,到了城西街的罗记饼铺。
“姑娘,你又来啦。”
罗记饼铺已有百年的历史,他们这儿的酥饼最是酥软香甜,每日的客流量也是络绎不绝。
伙计本在忙碌,可温孔安的容貌是让人见了就忘却不了的,伙计自然是认得她。
“大哥麻烦包两包酥饼,一份要咸口的,一份要甜口的。”
“好嘞。”
温孔安就在陆加竫错愕的目光中,接过酥饼,从怀里掏出银子。
忽然,她的手被陆加竫握住,力气有些大,银子险些从手中落下。
“二哥哥?”
陆加竫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些,他松开手,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几些碎银。
他笑道:“哥哥在,哪有让媏媏付钱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温孔安不同他客气,就在陆加竫付钱的时候,将自己的银子放了起来。
上马后,他们二人就往文秉的小院赶去。
温孔安上一次来,还是在冬日,破落的小屋配着雪景,还有一种破败的美感。
现在积雪化去,院落里的小草开始发芽生长,小院的一旁种了些菜,想来是文秉闲暇之时种的。
温孔安下了马,陆加竫一路在后边跟着她,一路进去,温孔安首先看见了之前她帮大哥哥做的木椅。
木椅旁撒着医书,像是刚才还有人坐在这。
“嗯?大哥哥不在吗?”
屋上有鹰飞过,恢弘的叫声与山间不符,它更应该在辽阔的地方。
温孔安找了一圈还没有看见文秉的身影,就在她疑惑之时,转身看见了文秉坐着木椅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