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树林里传来几声鸟鸣,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草地绿了,桃树红了,他们都在这,没有分离。
庆和二十年夏,温孔安被封为安宁公主,皇上广为告知,普天同庆。
还有三日,温孔安就要启程前往北宣和亲,可她竟不知要去同谁告别。
要同母亲说吗?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她走出屋外,看着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还一动不动的摆在院里,她叹气,不过不是因为她淡泊名利,而是这些箱子她和柳柳两个人完全抬不动。
林芬自从温孔安被赐为安宁公主后,已经两日都未出过屋,温孔安只记得她闭门之前,还恶狠狠地盯着她,嘴里说的还是那句她早已听腻的话。
“都是因为你,你父亲才不来找我。”
所以,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此时,魏夫人走了进来,说是要带林芬去裁剪衣裳。
“衣裳?”
魏夫人看向那些大箱小箱,先是有些错愕,再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丞相说,怕你思念亲人,让林芬跟着你一道去北宣,二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说着,魏夫人又看向那些箱子,“是我思虑不周,不过丞相府军纪森严,那些贼是没有的,就先摆在院中好了。”
“母亲,我母亲就在屋中,我去替你喊她出来。”
温孔安走到林芬的房前,窗户紧闭,她试着敲门,却没想到木门直接开了。
她推门进去,发现林芬就坐在桌前,手里握着把木梳。
一瞬之间,她的眼神空洞,下一秒又变回原来的眸色,温孔安觉得奇怪,正想要叫她,没想到林芬直接起来了。
“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这就出去。”
怎么回事?温孔安诧异的看着走出去的林芬,心里充满了疑惑。
为何母亲刚才同自己说了话?
温孔安自是不会相信林芬这两天关住自己然后想明白了,她只会相信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林芬如此性情大变。
魏夫人已经将林芬带走了,那把刚才她握着的梳子,却留在了桌上。
那是一把很破旧的木梳了,看着很名贵,上面还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翡翠,其中有三个翡翠已经掉落,里面已经积灰。
她看着这把木梳,不由的生出了一些熟悉感。
可自己清楚的记得,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把木梳,林芬从来都不同自己讲从前的一切。
她将木梳放回原位,她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这或许和自己的身份有关。
“柳柳,拿纸笔来。”
她不确定这把梳子是不是有人专门引自己上钩的器具,还是先将其画下来为妙。
最后对比了几下,确定没有画错后,才和柳柳一道离开。
林芬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她走到桌边拿起梳子,开始唱歌。
“回顾,记其少年,立于桥下,乃我先动心也。”
“回顾,记其少年,立于马下,再见,再见,天人两隔。”
温孔安将画纸收进锦囊内,本想着无事整理一下行李,忽然,窗外有一个黑影闪过。
“谁!”
今日魏夫人才说一般的毛贼是进不来的,此人定不是为了钱财而来,她随意拿了把刀剑追了出去,柳柳则是留下保护林芬。
黑衣人是男子,武功也极其的高超,见后边来人,他的速度加快了些。
温孔安虽然轻功和耐力不错,可他们之间本就有距离,追上此人是完全不可能的,她见状停了下来,将手用力一挥,袖中的银针顺着力笔直的向前头的男子射去。
男子一个转身将银针躲开,接着继续往前头逃去。
可是温孔安没有继续在追,因为她觉得很不对劲。
此人并不恋战,却特地过来引起自己的注意,这很不对劲,这时她往自己的屋内看去,突然发现了一个人影,不是柳柳的。
糟了,是调虎离山之计。
她迅速往回赶,那人似乎也看见了温孔安,快速从屋中翻出。
温孔安没继续追,她看见柳柳还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就说明此人的功夫完全在柳柳之上。
屋内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但这二人此行的目的,定是想要在她这边找出什么。
“柳柳,不必守着了,他们都走了。”
房屋中残留着淡淡的,并不属于她屋内的香气,这种香味很奇特,甜味中但这点辛,是北宣国才有的香料,他们通常用这种香料驱赶狼群,几乎每位北宣人身上都会带有这种香料。
看来是北宣专门派人来调查自己了,温孔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