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怎么是你。”田米借着微弱的月光,伸手前后摸索了一下,发现苏天这是蹲在墙角“和衣而睡”呢。
苏天显然没反应过来,被田米摸了一把以后才快速闪开,月色黢黑看不出他脸上的一阵红一阵白。
“苏天,你在这儿睡?”这么冷的天,田米盖了被子在屋里听着呼啸的风都知道外面有多冷,而苏天本来穿的就很单薄,靠着这堵冰冷的墙,三面吹风,他能睡得着?
苏天:“……还我自行车。”
田米:合着是我把你搞这么惨的?田米有些不忍,把身上披的长款军大衣拿下来,不由分说盖到苏天肩膀上。这件衣服是个男款,本来就很大,田米穿着,像一张行动的被子,同样的衣服穿到苏天身上,似乎就没那么累赘了,这会儿云散了些,月光很亮,十二岁的苏天已经很高了,能把衣服撑起来,衣服在他身上,竟然还有几分合身。
“如果你要自行车的话,明天一早就骑走吧。衣服不是我的,走之前,还我。”
深夜了,就算自行车现在还,田米也不希望苏天摸黑回去,磕着碰着不安全。
田米说完就走了,没了军大衣,冷飕飕的,田米飞回了杂物间。
糟糕,明明是出来找木头的,苏天出现这么一打岔,田米就忘了。田米听着风敲打窗户的声音,心里却一点也不烦躁。有了那件军大衣,苏天应该不会冷吧,这么想着想着,竟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田米是被张嫂子叫醒的,张嫂子嫌弃田米把窗门全关上,屋里空气不好。不过看在田米昨天把她堆了一个礼拜的垃圾全运走的份上,张嫂子也没有嘟囔太多。
田米走出去,看到军大衣已经在前台桌上了,她把大衣放回张嫂子的杂物间,发现自行车还在院子里,苏天没骑走?
田米跟前台告了个别,推着车走出招待所。
苏天在门口等她,手里还捧两了个煎饼。
田米走过去,苏天把一个煎饼放到田米面前,田米很自然的接过来:“怎么?还要我亲自把自行车交你手上?”
苏天:“你不回?”
“我出来办事,事没办,当然不回。”
“那我骑车走了,你怎么回?”
田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看看苏天,“我有腿。”她眼神很挑衅。“这个饼谢了。”田米举起手中的饼,然后转身。
田米往前走,苏天骑着自行车跟着。
田米也不说话,你爱跟就跟吧。路线田米已经提前在晚上规划好了,侯家离镇里不远,不过靠两条腿还是慢,走出镇上,村子小路里又没人了,苏天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跟着,在田米快要摔跤或者没看清地上坑的时候,就会听到身后的车铃声,比刚才自己的眼神还挑衅。
就这么走了半小时,田米终于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跳上了苏天的自行车后座,这次她没有搂腰,学聪明了,手搭载苏天的肩膀上。
“前面左转。”田米假装面无表情,语气平静,苏天假装没会心一笑。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出发了。
到了侯家所在的娄家村,田米和苏天看到了大片的田埂,这里地势平坦,看上去比田家村富裕很多。
田米:“等会我行动,你别给我拖后腿。”
苏天便和田米保持了距离。
田米先是跟几个村民聊了聊,然后就漫不经心的左右晃晃,然后目标明确的翻上了侯家的后山,田米找了个最佳观光位,在那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侯家的院子,而且,后山上种了密密麻麻的玉米,正好把田米挡得严严实实。
苏天就跟在田米后面,在玉米地里把自行车藏好,他就坐在那里,不远不近的看着田米。
这女孩翻墙爬山看来跟放火烧村委是一样的溜啊。
田米却没心管身后的苏天,她看了一会儿,就生气了。反反复复看到自己的姐姐在院里忙活,一会儿烧水,一会儿喂牲口,一会儿劈柴,一会儿洗衣服。房间里时不时有人在喊:“没用的东西。”然后姐姐就急忙忙进去,可能拿出来一件衣服去洗晒,还没晒好,房间里又有人声,姐姐应一声又马上进去领活。姐姐刚晒完的衣服,小孩过来一泡尿就撒到上面,姐姐训小孩两句,主屋马上就有劈头盖脸的骂声,嫌弃姐姐不下崽。
田家妈妈在家整理内务,管理一大家子的生活,也没见这么忙碌,主要是没人给妈妈找茬儿。
田米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渴望回家了。这过的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啊。
婆婆不是省油的灯,家里的其他人故意找茬,自己老公还不在家,连个撑腰的都没有,田米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会儿正好到了饭点儿,侯家婆又开始用尖利的声音大吼:“没用的东西 ,饭都没摆上桌!”
实际上有啥饭呢!田米看姐姐舀了四碗粥,然后放了一摊煎饼,酱缸里捞了一小碟的腌菜。腌菜配饭,看来侯家的日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