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米看到了苏天,左右检查了下自家院子,其他几个屋里的人还没睡,田孝慈也在田米屋里,田米现在只好自己出去,她给苏天指了个方向,苏天就过去了。
田米找了块油纸,把煮好的芋艿包进去。然后端了一盘芋艿给姐姐,顺便把房间里的弹弓拿出来,抱着油纸包和弹弓,田米就往外面走了。
苏天就在他指过的方向等着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月光今晚比较朦胧,人影上似乎加了银白色滤镜,浅浅一层。
“我看你白天就在晃荡,吃晚饭了吗?”田米把把油纸包打开,刚才红糖水泡过,但时间有点短,不知道甜味进去没有。
苏天像个魔术师,从背后拿出一包白砂糖,田米瞬间眼睛雪亮:“你从哪里搞到的?”
不过问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多嘴了,苏天自然不会回答她。
田米把白砂糖洒在芋艿上,然后把油纸包拿起来摇晃,听声音就能感觉到芋艿块在里面恣意摇晃,每一面上都沾满了白糖。
田米再次打开,摊在苏天面前。苏天看着田米,没有动,田米拿了一块,自己先吃了:“呐,没毒,放心吃吧。”
苏天吃了,就好像他之前真的介意有毒一样,田米觉得好笑,苏天总是能在合适的时间点,恰到好处的冷漠防备,而这些防备措施却恰恰体现出了他和她比较熟的感觉。
如果是别人,苏天早就走了吧。如果是别人,苏天会露脸?
苏天是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包都吃光了,还摇了摇空荡荡的袋子,把糖渣全部倒进嘴里。
“给你。”田米把弹弓给苏天,“白天你也看到了,侯家退婚了,谢谢你帮忙。”
苏天认真的把玩着弹弓:“你怎么知道侯家会退婚?”
田米:“我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还不退?”
“那她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把田孝慈退货,只要她随便说一句,休了妻,田家落得一世骂名,你姐姐一辈子就完了,你们全家也会被连累。”
“你小看侯家婆婆的信仰了,轮回转生,生生世世,她本来骗人就不积德了,如果再倒打一耙,错上加错,阎王爷也会生气的。”
“阎王爷不是你编的吗?”
田米噗嗤一笑:“其实,还是姐姐运气好,你说的对,侯家那个婆婆有一百种理由退婚,但她偏偏选了对田家最好的一种,她有一百种方法即保全儿子,又让别人不好过,但她偏偏选了只牺牲自己的做法。所以,姐姐运气真好。”
苏天:“别告诉我,就这么简单,你什么都没有做。”
田米:“就这么简单。”田米当然不会说,离开侯家之前,她找了张金箔样子的纸卷在田孝慈发绳上。侯家村有个传说,如果阎王来你家索过命,阎王爷也有不敢碰的人,他会给那个人贴金箔纸做标记,黑白无常都不敢索性命的人,阳间的人是不能得罪的。毕竟田米也不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侯家婆婆第二天有没有看到那抹金色,更更不知道侯家婆婆信不信这个传说。
“苏天,我其实想问你,这个弹弓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你一直想要得到呢?”
苏天不回答,反问:“舍不得给?”
田米摇摇头:“你拿去吧。”田家孩子也早已不玩了,她也一直都放在角落,要是哪天爸爸看见了这个弹弓,说不定就会醍醐灌顶,把她和放火烧村委联系到一起去,所以,田米要这个弹弓干什么,她才不要。苏天拿走,正好帮她销赃。
苏天站起来,“走了。”
还真是冷酷,话也不回答就走了,田米低头,看着他留下的一大包白糖:“白糖你不要了?”
“给你了。”
“喂,别走那么快啊,就没别的话和我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
田米被噎住,是啊,她跟苏天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白得了苏天一包糖,她有些不好意思:“白糖我收了,人情先欠着,下个月三号,知青结婚,村里会搞个大活动,喊我去当喜童,到时候我拿了花生瓜子会给你留点的。”
苏天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田米全说完了,苏天也没有什么反应。
“完了?”
“嗯,完了。”
“走了。”苏天这次是头也不回了。
田米,妈的,背影有点酷拽是怎么回事,怪好看的。
桂花酒酿成以后香味四溢,田家的几个壮汉,闻到都走不动,其实父亲哥哥平时滴酒不沾的,这年头喝酒的人着实少,但面对桂花酒的时候,他们的脚就跟上了刑具一样。
好在父亲和哥哥们都比较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肩负的重任,要赚工分要干活,所以即使是对桂花酒再感兴趣,大家也都是浅浅尝一口,喝完早早离席。
桂花酒跟一般的酒不太一样,它的香味儿太大了,导致女性也非常喜欢。田米以前属于早c晚a的重度患者,每天晚上睡觉前不来点酒就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