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动了动鼠标,解除电脑待机模式,对着显示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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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主任那蒙混过关,冉离忧如释重负地走出校门,旁边还跟着一个万恶之源。
“我饿了。”
“嗯?”
贺嘉树现在比她矮一头,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请你吃饭,算道歉。”
冉离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还算你还有点良心。”
在商场一角随便找了家饭店坐下,贺嘉树点了几个菜,本想再要两瓶啤酒,心想冉离忧大概率不会喝,改为一瓶。
“为了你我二人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我们得约法三章。”吃饭的时候,冉离忧义正言辞道。
贺嘉树埋头干饭,嘴边沾了点照烧酱汁,似乎不太上心。
“你说我听。”
“……”
多年强迫症患者冉离忧看不得自己这幅邋遢相,抽了张纸,把那点酱汁擦掉了。
贺嘉树长睫一垂,停在她的手上。
“第一条,我们不能做对各自来说出格的事。”
冉离忧收回手,把纸巾放到一旁,目光炯炯地看向他:“你之前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作为好学生的行为范畴,所以,我希望贺同学你今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呃不是,做冉离忧。”
“可你也不像个坏学生。”
“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坏学生。”
“说得好像我本来就是好学生一样。”
逻辑通顺,让冉离忧一时语塞。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除了互相妥协——”
她夹起一块水煮肉片放进嘴里,还没仔细咀嚼,就被辣到七窍生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面前的柠檬水。
贺嘉树先是诧异地望向她,随即了然,浮现出捉狭笑意。
“习惯性点了重辣,不好意思。”
这水煮肉片不讲武德,底下藏了满满一盆花椒海椒,辣得她差点原地归西。
冉离忧毫无形象地给舌头扇风,被辣得眼泪汪汪,口齿不清道:“除惹……除惹互相妥协……没有其他选项……”
一瓶水不够解辣,贺嘉树把自己的杯子推给她,嫌弃道:“算我求你了,别拿我的脸做这种蠢事。”
“……谢谢,以后不会了。”
冉离忧辣得抓心挠肝,接过水杯就往嘴里灌,结果喷了贺嘉树一脸。
忽然变成水帘洞的贺嘉树:“……冉,离,忧。”
这是你自己的脸,你倒也下得去嘴。
“呜呜……对不起,我不四故意的,杯子里不四sui……”
哦,他杯子里是啤酒。
冉离忧哗哗抽了好几张纸,起身要给他擦,贺嘉树往后一仰,唯恐避之不及。
“不用,我自己来。”
这一来一回,两人也算是扯平了。
贺嘉树又叫服务员给她倒了杯水,冉离忧咕嘟咕嘟分几次喝完,舌头上的火苗才熄得差不多。
“第一条说完了,然后呢?”
冉离忧没那么难受了,把见了底的水杯放回桌面。
“嗯……为了更好地贯彻第一条,我要给你补习。”
年级第一估计暂时指望不上,前百总没问题吧?
贺嘉树面无表情地嚼着重辣水煮肉片,仿佛在嚼葡萄干:“一周一小时,不能再多了。”
冉离忧:“……一小时你连套卷子都写不完。”
照这进度,她重回武林之巅估计要等人类灭绝以后。
“时长再议,补习的事就先这么说定了。”
吃完饭,两人走出商场,冉离忧问道:“你带了我家的钥匙吧?我想回去拿几本教辅。”
回到熟悉的小区,搭电梯的时候,她接着立下条条框框:“不许上课睡觉,不许打架,不许抽烟,烟瘾犯了就去客厅的柜子里拿棒棒糖……”
贺嘉树双手插兜,靠着栏杆,打哈欠的时候宛如下一秒就要听睡着了,连一声敷衍的鼻音都懒得给。
冉离忧忐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这些话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似乎明白了某些家长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贺嘉树边走边掏钥匙,冉离忧紧跟其后,几天没回家,看到大门的那一刻顿感亲切。
“请。”
贺嘉树把她的房间门打开,冉离忧两眼一黑。
“……”
椅子上,地上,床上……到处堆着她的衣服,垃圾桶承受了不该有的重量,枕头不见了一只,被子扭曲得像条大蟒蛇。
贺嘉树捡起脚边散落的玩偶,拍了两下,又丢回床上。
气到极致,冉离忧反而心如止水、无念无想了。
“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