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大嫂发话,难免让尚冰彦有点坐立难安。
他总觉得这个冉离忧好像也不是他认识的冉离忧了……但这股陌生的气质又莫名让他感觉很熟悉,像是很久以前在哪见过。
冉离忧看看夹在两人中间不知所措的尚冰彦,再看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贺嘉树,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
到底该怎么调整三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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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伤,冉离忧得到了两天的训练豁免权,这让她欣喜异常。
终于不用每天都大汗淋漓、累死累活地回家了!
不过,她也没有在贺嘉树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偶尔还会犯一下戏瘾,在他面前一瘸一拐地走路,或是装作扭伤的肌肉又疼了,嘶嘶倒吸凉气。
带伤休息的第二天晚上,冉离忧躺在贺嘉树房间的大床上,百无聊赖地听音乐。她刚写完作业,想休息十分钟再接着学。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听着,直到G弦上的咏叹调变成了一段急促的手机震动铃声,吓得她一激灵,从丝绸床垫上爬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她还有点恍如隔世:自己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喂?”
“现在有空吗。”
不知道贺嘉树约人的方式是不是向来都这么不客气,还是看碟下菜。
“有,你找我有事啊?”
“出来说。”
贺嘉树给她报了一个地址,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冉离忧不情不愿地暂停了音乐,磨磨蹭蹭下了床,心说大晚上叫她出门准没好事,估计又要抓她去做苦工了。
出门前,客厅里的蒋依澜懒懒地叫住了她。
“都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看样子只是随口关心一下,冉离忧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噢噢,我出去跑步。”
“晚上冷,让阿姨给你拿一件外套再出去吧。”
冉离忧找了一双舒服的运动鞋穿,套上贺嘉树的骚包外套就出发了。
贺嘉树给的地址她没去过,下了地铁左拐右拐,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条小吃街。
晚上九点,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整条街道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铁板鱿鱼的香气伴随着摊主热情的吆喝声飘散开,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又往里走了两步,视线越过拥挤的人群,冉离忧在车轮饼的小摊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抹茶红豆的,一个芋泥奶油的,还有一个玉米布丁的,您拿好。”
贺嘉树揭开热气腾腾的包装袋,张大嘴刚要吃,被冉离忧一个箭步拦住。
“不行,不能吃。”
贺嘉树看了她一眼,放下举起的手,“哦,你来了。”
冉离忧气喘吁吁道:“不、不能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算我求你了。”
不然等她拿回自己的身体,体重秤的数字会变得很难看的。
贺嘉树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解了锁,翻出一张相册的照片给她看。
“昨天称体重的时候拍的。”
冉离忧微微眯起眼,“四十九点三公斤……咦,怎么比之前还轻了。”
“你说呢,和某个只知道学习、从早坐到晚的家伙不一样,我可是每天都在锻炼。”
贺嘉树哼笑一声,好像一只自鸣得意的小狗,从另一个袋子里抽出两串滋滋冒油的铁板鱿鱼,递给她一串。
“那你今天叫我出来……”
“陪我吃东西。”
贺嘉树咬了一口鱿鱼串,嘴角油乎乎红彤彤的,在街市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很有光泽。
“很奇怪吗。”
“没……不奇怪。”
她还以为贺嘉树又要给她找什么麻烦……没想到是这种“麻烦”。
说起来,变成男生以后,即便冉离忧不主动,贺嘉树的那些朋友们也会找上门来,簇拥在她身旁。反观贺嘉树,都不怎么跟班上的女生打交道,其中可能也有冉离忧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的缘故。
冉离忧的内心忽然浮现出某种歉疚感,如果不是因为转换身份后的这种“孤单”和“不合群”,贺嘉树其实没必要特意把她叫出来。
朋友?可能还谈不上,但毕竟是唯一一个能了解自己处境且感同身受的人。
一眨眼的功夫,贺嘉树又去买了冷锅串串、章鱼小丸子、炸鸡啤酒,在附近的一个公园里找地方坐下,嘎吱嘎吱吃个没完。
冉离忧越看越头疼,忍不住打断道:“一次性吃这么多垃圾食品,你不怕拉肚子吗。”
贺嘉树坐姿跟老大爷似的,两腿岔开,一只胳膊搭在大腿上,另一只胳膊拿着啤酒,闻言,痞里痞气地瞥了她一眼。
“今天外套穿得挺好看。”
……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