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伸开手掌,上面托着几丝烧断的灯芯,灯芯是每天一换的,冥寿这天用的是特制的双股缠福绒,现在已炸成两段,尾端成了烂絮。
“为何会这样!”太后勃然大怒,长明灯祈福积业,灭了断了是非常不好的兆头,不单太后,皇上的脸色也变了,
“皇上,”淑妃发着抖往皇上身边靠:“长明灯怎么会炸,是不是供奉不周,公主妹妹她生气了?”
“不!”太后语气凌厉:“这供品,这香烛,都是哀家一样一样亲自准备,灵儿的喜好哀家最清楚,她不会不喜欢,更不会因为这个发脾气!”
“那就是供奉的人不诚不敬,惹了公主发怒!”宝庆公主心里冷笑,她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嘴里说着,眼睛却瞪向角落里的池问柳,“公主宽厚仁和,怎么会轻易发怒,这灯芯不仅炸断,连灯油也浑浊了,不是守着的人故意诅咒,就是灵前做了过分之极的事才惹得公主忍无可忍,母后一定要严惩!”
池问柳已经被人拖着,扔到太后面前,小小的肩膀单薄一片,伏在地下浑身发抖。”
“说!你这个贱婢做了什么!”宝庆公主十分了解太后,几句话已将她怒气挑至顶点。
“太后……”池问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淑妃脸色苍白指着她:“你这贱婢倒底做了什么!亏我赏你信你,银安殿上你我都受过公主庇佑,太后不计旧恶准许你担任守灵这么重要的事,你竟敢——”淑妃指着她的手指发颤:“该死——!”
池问柳几乎瘫在了地上。
宝庆公主一愣,没想到淑妃居然反应这么快,不惜舍卒保帅把自己置身事外,她还没来得及把太后的怒火引过去,淑妃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上……”淑妃柔弱可怜,苍白着脸倒在皇上怀里,皇上心疼的搂着她,低声安慰。
“娘娘说的对,贱婢该死!”宝庆公主看着她冷笑:先除掉一个,你也跑不了,真以为本公主没有预备到你这一手吗,一会儿有你真哭的时候!
太后脸色一沉,早有两个太监冲上去把池问柳按住,揪着她的头发仰起脸来。
池问柳脸白的就像一张纸,被抓住的手臂变了形的拧在背后,疼的流出了眼泪。
“且慢!”
余光中画寻花冲出来护在身前,一把将抓她的太监甩开,池问柳软软落在地上。
画寻花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没有要扶的意思。
“画寻花!”宝庆公主已经出声怒斥:“原来是你两个在灵堂私情苟且玷污公主阴灵,本宫怎么忘了,这几天你天天都在,本宫还远远看见你们在一起眉来眼去!”
像是印证她的话,池问柳头一歪,流下两道鼻血。
淑妃惊呼出声。
“太后!”宝庆公主指着她脸上腾起的红晕掩住了口鼻:“这两人恋奸情热,居然在灵堂做出这种丑事,看这贱婢□□上火的恶心样子!”
“皇上……”淑妃也掩住脸伏进皇上怀里。
“皇上!”太后阴沉着脸:“你看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皇上咬牙道:“就地打杀!不必去慎刑司浪费工夫了。”
太后:“来人!”
“且慢!”太监已应声上前,被画寻花大声喝住,上前一步禀道:“太后因我曾与公主通灵一晤,委臣在灵前祝祷阴魂安宁,臣尽心守祝,没有过一丝不敬,宝庆公主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不怕神堂前阴灵怪罪吗?”
“神灵怪罪的是你们!”宝庆公主冷笑:“这几天灵前除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别人,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人有问题,再想狡辩也是枉然,否则长明灯为何会灭!”
画寻花:“我记得,是宝庆公主建议池宫人代替淑妃娘娘灵堂祈福,既然早就发觉不对,为什么不提前向太后预警,非要等到长明灯灭了才说,灵堂不许血亲靠近,公主又在哪里看见的我们眉来眼去,是离的太远没看清楚,还是离的太近冲撞了法事!”
“你——!”宝庆公主噎住,大概知道她与淑妃不和,皇上怀疑眼神已扫了过来,现在攀扯淑妃已经不大可能,她心思转动,迅速打消了放过画寻花的念头,对地下冷笑道:“瞧贱婢这样子,还用得着谁细看吗,叫个太医来把一把你们的脉象,就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持守清静!”
宝庆公主恶毒笃定,不管暖情药谁喝了,只要查出来就都是死,到时候再抖出他们以前的丑事,芙蕖宫也难逃包庇之罪,淑妃不光丟脸,说不定连圣宠也保不住。
画寻花眼中惧意闪现。
“太后!”宝庆公主得意回头:“儿臣就说,守灵堂不是一般的辛苦,画寻花为什么还那么热心自请为公主祈福,奴才就是奴才,没银钱没赏赐,贱婢连庇护过她的公主都不愿意尽心了!”
“what!”池问柳瞬间睁眼,都先等等!
那个谁,不是,没赏银,说好的一天一千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