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日子很快重新迈上正轨。
六点半起床,收拾自己,根据妈妈新列出的学习计划给自己规划一天的时刻表,七点半与父母一起用早餐,送他们到门口,讨要一个告别吻。半小时复习,三个半小时学习,午餐,顺便收信(如果有的话),饭后随手翻翻报纸,下午写论文或者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比如说,那一套《大不列颠植物概要》里有些说法与课本和其他参考资料矛盾,核对这些资料就像玩“找茬”一样。
鉴于植物学的交叉学科非常广泛,我的书房里很快就堆起了包括解剖学、生理学、地理学、医药、种植技术等等一系列参考书。至于那套号称“最全面”的书籍里对物候期、培植、经济价值、药用价值等方面的严重忽视(那本书似乎只重视如何辨析植物),我越看越觉得只能把那本书当目录了。
出于自己对植物和对魔药的喜好,我觉得把这套资料补充完备是非常有必要的,于是,我几乎把每个下午都贡献给了查资料、整理资料、整理笔记上了。
家里的书自然是不够的,父亲认为我还没有能力独自去市立图书馆和魔法档案馆爱丁堡分馆,而位于伦敦的医药图书馆和魔法档案馆主馆显然也不是现在的我能涉及的地方,找书的任务自然而然丢给了伍德。
父亲帮我弄来了各个图书馆自然科学分区的检索条目影印本,庞大的检索系统如果单纯用手工来翻,看着就头疼,父亲便把实验室机械臂的定位系统给改进了一下,加持到了那些目录上,只消指出关键字,系统自动把相关内容给予高亮显示,只要照着那些指示有选择的看就行了,然后把那些我挑出来的书目交给伍德让他帮我去弄来。
至于后来有一群学生根据这个思路,用计算机开发出了Archie,就是后话了。
我有些孩子气的给自己的所谓“研究”取名《大不列颠植物志》,并且分为上下两部,一部是普通植物,记载麻瓜们也能涉及的部分。另一部是神奇植物,记载魔法界特有的植物。虽然这个划分粗略了些,许多普通植物在魔法界也有莫大的用处。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很伟大。但令我觉得很伤心的是,麻瓜们对于植物的研究比魔法界的人们所做的要充沛的多,他们有详尽的分类系统(界门纲目科属种),编码方式,甚至从基因的角度去阐述植物的进化分类和遗传,地域的划分和调查也颇为详细。而魔法界的内容呢,真是散乱得不想提,有时候为了找一点资料得翻个十几本书才能找到个相对确切的说法。还有很多现有资料无法解决的疑问,可能要依靠田野考察和采集才能获得真实数据,我自知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能力独自跑出去,只得把自己的疑问一笔一笔记下留档,以备日后查问。
自然,一些有途径可以买到的植物标本或者是实体,我是不会放过的。一开始只是想要养着玩或者只是想看看,伍德听到我的期待,又自告奋勇的帮我去寻找。这么一来,父亲不得不把后花园让给了我,还扩建出两间地下室给我放标本用,卧室兼书房里的书架增加了两个,他甚至把原本作为室内魁地奇球场的屋子开放给我,改造成了我的专属资料室,与家族的图书馆隔开,并且加装了同药材库一样的机械臂和检索系统。
自娱自乐一般的寻找着感兴趣的资料的同时,我也总算为自己是魔法界的成员之一而感到格外高兴了,复制咒替我拷贝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书,自动羽毛笔免去了无数抄写录入工作,我只要口述就行了,而自动分拣系统替我归档和提取信息。这些事情要是离了魔法,那么厚的一部著作要全部查找完善完毕,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工作量,如果纯粹依靠脑力和纸笔,大概等我死了都不一定能完成这项工作。不过我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为什么麻瓜写的植物纲要有那么那么多的编著者,还冠上了跨世纪之作的名头。
上午各科学习,下午专心于自己的事,晚上由妈妈检查我的学习情况,然后跟着妈妈做实验。有时候“玩”到兴起了,后半夜也泡在实验室里,或者意犹未尽的跑去自己的书库,直到妈妈发话,把我赶回卧室休息“快去睡,身体不要了吗?小孩子不睡觉长不高。”
我忽然发现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有事做了,用妈妈的话说,我算是找到了“近期研究方向”,不再是那个总觉得孤单无趣的小孩了。我自己都开始嗤笑几周前自己舍不得离开安东尼时候的小情绪了。
天气渐渐转暖,我的心情也跟着气温的上升而越发愉悦,每年的前半年我总是这样的。没有降温,我也习惯了地下室的温度,大病一场之后我身体似乎好了不少,父亲除了习惯性的指责我睡得过晚了,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作息时间,大部分时候都对我做的事情不做任何干涉,实际上,他自己也肯定是觉得我正在做的事情挺好玩的才会那么纵容我的。
我能想的事情不多,白天被学习和植物给占了,晚上在妈妈的引导下又跳脱不开实验与书籍的吸引,被抓去睡觉的时候我经常累到无梦,就算做梦也往往在想学术:今天把有斑百合给整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