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1117祝我儿子生日快乐
“你倒是自己醒了。”前天刚刚见过面的庞弗雷夫人出现在我面前。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盘,袖子撩到手肘,袖口的荷叶边松松垂下,明明是修女的文静服装,被夫人穿出一种马上就要冲过来打架的气势。
“早上好。”我还处在刚刚睡醒有些发蒙的状态里,揉了揉脸,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点紧,关节有点酸疼,特别想洗个澡放松一下。低头找鞋的时候一看,才反应过来不知道谁给我换的珊瑚绒睡衣。这才算反应过来,我这是被人送进校医院睡了一个晚上。
“早上好?你倒是挺会给我添麻烦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晚上,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当时就该给你检查一下,就不该放你回去。”夫人跑来拦住了我下床的动作,召唤来两个枕头,把我摁回床上靠着坐。
我心里一惊,想着自己是不是睡过了头,撩起袖子看了一眼表,早上九点,有点晚了,但幸好今天早上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是十点三刻开始的,我还赶得及回宿舍收拾以后再去找教室。或许是我一脸庆幸的表情太过明显,没等我开口要求回宿舍,庞弗雷就紧接着开了口,
“就你,还惦记着上课?你今天上午哪儿也别去了,在这里吃过午饭喝过药再走。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巫师,不省人事是很吓人的,巫师的体质和脆弱的麻瓜不一样,我听简的意思,你可能不是第一次这样,开学那天晚上也是?她倒是也大胆,觉得你看起来还行就没来叫老师,亏你还能自己醒过来。”庞弗雷夫人挥了挥魔杖,拉来一个跨床桌,把搪瓷盘里的三瓶药和一盘早饭放在了我面前。
“呃……”我心里想着这好像不是近两天的事儿,之前也有过但没那么密集,“有可能,但我觉得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特别累而已。可能是低血糖了……可能开学前正巧有点累……新的宿舍有点睡不好……”我的声音在庞弗雷夫人的眼神下越来越小。
庞弗雷叹了口气,把餐盘往我身边推了推,示意我先吃饭,她自己则开始给我解释,“你自己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自己不记得吗?我猜你知道,一个麻瓜如果昏迷的话原因可能有很多很多,昏迷本身可以说是个疑难杂症。对于巫师来说,昏迷的原因反而简单的多,被魔咒袭击,比如昏昏倒地;被魔药催眠,比如生死水;以及接近死亡的威胁,比如大出血、中毒、心脏停跳。还有可能是极端的精神刺激,比如极端的害怕、恐惧、悲痛,遇到吞噬精神力量的神奇生物以至于精神断片也算在此列。最后就是灵魂抽离,比如遇到摄魂怪了,或者之类的邪恶魔法也有可能。但是,”夫人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在你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巫师因为尚未愈合的炎症,三天两头的失去知觉,更何况,这个问题你已经拖延了很多年了。我得说,我很担心。”
“我最近其实挺好的,我前两年刚刚出院那段时间,比这严重得多。”我皱了皱眉,手里的果酱面包有点干,喝了口牛奶,牛奶的味道混着酸甜的蔓越莓果酱,感觉有点奇怪。不,没有洗漱就直接吃早饭这一点已经够奇怪了。
“但是你那时候还在理论上的恢复期,”夫人揉了揉我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你先每天一份药喝着,先按照你之前的治疗方案来,就算没发作的时候也得喝。我会与西弗勒斯沟通这件事。也会写信通知你的家长。”
我伸手去拿牛奶杯的手悬停在了半空中。
“我假设您不会把情况描述得太详细?我觉得查尔斯阁下和夫人都没什么时间。”
庞弗雷夫人伸手指了指我餐盘里的煎鸡蛋,用眼神示意我不许挑食,吃掉。“我假设一个医学工作者首先是客观的,然后再谈情感上的关怀与帮助。”
庞弗雷夫人转身回办公室去了,可能是去写病历,或者是我的假条。我放下吃饭的刀叉,
心里泛起一种会被退学打包送回家的恐慌,几乎是一瞬间,浑身的酸痛伴随着细细密密的情绪爬了上来,我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往躯干中间集中,有一点喘不过气,我能感觉到自己脸很烫,手脚冰凉,我搓了搓手,指甲的颜色突然泛起了青——我闲暇时看过一些医疗方面的科普书,麻瓜医生说这是心血管疾病的征兆——喉咙口泛起了比眩晕还要熟悉的血腥味,没什么好犹豫的,我拿起一排三瓶药剂,按照习惯的顺序喝了,止血剂,普氏三号,还有缓和剂。这瓶缓和剂是西弗勒斯新配的,他极有可能是昨天晚上为了我特地加了班,月长石的涩味浓得呛人。
利索得喝完药,我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把自己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趁着药性在几个小时内都能压住身体的炎症,偷偷哭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