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好笑的看着父亲在庞弗雷夫人面前略有些紧张无措的样子,自己则毫无心理负担的在“大人们的对话”之外——经过了庞弗雷夫人的允许——翻起了医疗翼魔药的出入库记录,这本记录本很良心的保存了医疗翼中常用魔药的数量变化情况——记录长达十三年之久。
感冒药剂、胡椒药剂、退烧药在变天的秋季往往储量骤降。而整个魁地奇赛季,从每年的10月到第二年的六月,布满了数不清的日常训练,6场循环常规赛,一场三四名决赛,一场一二名决赛——这导致了时不时有生骨药剂、骨折药剂、外伤凝胶、止血生肌药遭遇库存不足。还有止痛药、消化药、止泻药之类的常用药,也常常徘徊于出入库的表格之上。至于圣诞节假期及临近暑假的夏季,则比平日所有时间都更容易出现避孕药的出入库记录,或许是临近假期容易情绪激动,学长学姐比较按耐不住情绪的表达。总体而言,医疗翼的用药情况很常规。
在一场接近于“家属来一下”的谈话完毕之后,父亲陪我一起在走廊上晒了一会儿太阳,细细碎碎叮嘱了一些与安全和身体有关的细节。临走,父亲再次给了我一个拥抱。
“别熬夜。少喝咖啡,按时吃饭。周一晚餐前要记得去找夫人复查,有问题猫头鹰我。”
我把头埋在父亲的袍子里,突如其来的不舍的情绪几乎要把我淹没。仿佛感觉到我在想些什么,父亲摸了摸我的头顶,“寒假的时候要占用你一点时间。大约两个半天。也可能更久一些,现在不好定论。”
“嗯?”我好奇的把头抬了起来。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出意外的话,新年假之后的第一个审判日就是彼得的案子开庭。”
“你这算内部违规通知我这个证人吗?”我没忍住笑了。
“接下去三四个月我们都会很忙。你尽量照顾好自己,明白吧。”
我听懂了话里的潜台词,“好。你快回去休息吧,假期见。”
父亲整理了一下被我捏皱的袖口,与我挥别。
我站在中庭喷泉边,目送他往霍格莫德方向走去。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不少学生还在草坪上休憩,野餐,打闹。或许是父亲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或许是因为他施加了忽略咒,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见到这位陌生人的时候有什么反应。草地上雾蒙蒙的湿气缓缓掩盖了他的身形。忽然间,通往霍格莫得的校门轻轻偏转了一下,我知道他应该是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慢慢往塔楼走去。父亲不来还好,他来了这么一次,所有的不舒服、不开心、不习惯,都被放大了。就好像是,如果没有人宠爱,很多困境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一旦有人跟你说“没事儿有我宠着你呢。”,所有的矫情都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比尖刺藤遭遇袭击时候冒出来的尖刺更为牙尖嘴利,撕扯着每一个原本只有一丁点儿大的情绪漏洞,把每一场疲惫,每一次强打精神,每一个不快,都戳得越来越大。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觉得自己的心态像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卷吧卷吧拿去滤茶叶渣正好。
这不行。去他的狗屁情绪!
我暗暗对自己说。
回到宿舍以后,我把查尔斯导师布置的作业都翻了出来,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下,一头扎进了演算纸的海洋,我很快就沉溺在试验参数的高山峡谷里,忘却了人在何处。
两天的周末一眨眼就过去了,新的周一,我又像初来霍格沃茨的彻底的新生一样,看着自己的新课表开始找教室。简没有办法单独为了我调整自己所有的时间,我也表示不需要学姐的“接送”。双胞胎和卡洛琳,则是期期艾艾的在周一一早的魔咒课结束之后,与我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的大戏。直到我一再表示再不出发就赶不上Pomona教授的点名,三只“抱抱怪”才总算各回各楼,各找各“妈”去了。
就算是三年级的草药学课,学长学姐们在上手实操这个问题上,依然是令人眼熟的手忙脚乱。当然,我自己也有不少“看了都会,上手全废”的问题。
今天的课题是给幼年曼德拉草换盆以及修剪枝叶。鉴于曼德拉草的“声波攻击”对人体有着不可逆转的损伤,戴着耳罩的Pomona夫人以及所有学生们都被剥夺了听觉,没有办法像普通课程一样,用听力识别异常情况,也无法随时发号施令。夫人只能更为频繁的在学生之间穿梭走动,用魔杖变出的光线吸引动作错误的同学的注意,然后在比比划划的动作及夸张口型的帮助之下,再次示范正确操作。
课程开始的时候,我作为“插班生”,自然而然的被所有早已互相熟识的学姐学长们晾在一边。好在照料植物一般很少会遇到团队操作。从Pomona教授对知识点的讲解可以得出结论,只要自己不作死的把耳罩拿下来聆听曼德拉草的哭声,或者是脱下手套用□□的手给曼德拉草刷牙/脱掉面罩给曼德拉草剪枝,一般而言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
从巫师的角度来观察这种植物的话,越接近成年状态,曼德拉草越安静,越是幼年期,越是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