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前的最后两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已经没有了上课的心思,斯内普教授也没有安排任何熬制魔药的实践操作,转而用知识点复习、习题讲解和理论模型来填充所有的课时,以免三心二意的小兔崽子们把地下教室的天花板炸穿。
我难得的回拉文克劳塔楼呆了一天。
守门的鹰环用过去将来完成时问我:“倘若万物有灵,你可知捕梦网曾经去往何处?”
“一个能够完成梦境编辑的地方。”我回答道。
幸亏拉文克劳塔楼从来不使用门禁口令,否则我这种“叛经离道”的学生怕不是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寝室了。
“欢迎回来。”鹰环发出一阵类似嘎嘎叫的笑声,开门将我让进了休息室。
这是上午的大课间,有课的同学都在教学楼,没课的也基本都去了图书馆,休息室里人不多,没人注意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满墙的书籍和羊皮卷常年陈化在此地,和织物与地毯一起混合出了一种特殊的气味。我深吸了一口气,往宿舍入口走去。
其实,我原本是想去塔楼收拾一下需要带回家的行李,结果东摸摸西看看,自己所有常用及重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了。但是,既然已经答应教授要休息一下,我便没着急回地窖赶科研进度,转而坐到桌边开始给小朋友写回信作为放松和消遣。
我已经很久没有与这位寄养在自己姨妈家小朋友联系了,自从去年圣诞节向他投喂了整套学习材料之后,我们以大约每一个月一次的节奏通信到了暑假,在七月底向他寄出信件及生日礼物后不多久,我就遭遇了变出翅膀的意外,后续紧接着密集改稿,又准备学术答辩,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圣诞节前。我只来得及在十月底向他寄了一张卡片,向他告知近期极为忙碌的消息,让他自己把遇到的疑问记下来,有时间的时候我会统一作答。
我不太清楚Pika是如何记得定期空手去一趟萨里郡,把那位小朋友画满随笔插画和经常拼错专有名词的信件带回来的,这位堪堪掀开魔法世界一角的小朋友经常问一些类似于“为何直到去霍格沃茨前才能拥有魔杖?”,“可否在天燃气灶上熬煮魔药?”,“我常不小心跳上屋脊或飞上树梢,是不是每一个巫师都会飞?”,“在哪里可以找到魔药材料?”之类的问题。
针对这类缺乏基础知识的好奇心,我不得不回忆刚刚当上级长的卡莱尔是如何站在那个三四岁的小妹妹面前,用半开玩笑的方式做出符合实际情况的回复。当然,偶尔也有一些有意思的问题,但这个小朋友的整体知识体系还没有搭建起来,我暂时还没法用学术的语言与他对话。
刨去这部分知识上的小小缺憾,这个孩子其实非常意思,他在最近的信件上说自己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姨夫用充满鄙夷的、粗鄙的爆破音喊自己Potter,因此,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他管自己叫Komo,全称是komorebi,意思是指树木间洒落的斑斑驳驳的阳光。
我不知道这个词语他是从哪里翻找出来的,但我在回信中告诉他,如果他喜欢这个名字的意义,那他一定会欣赏黑湖畔的那棵山毛榉。我会非常期待看到他在那棵大树下写论文的。
眼下,还有大半年时间这个小朋友就要来霍格沃茨学习。我挑了几本变形术、魔药学、魔咒学及草药学的普及读本给他。还在那写了一整卷羊皮纸的信件里,回复了积攒了四个月的各种小问题。信件和书籍,与一大盒滋滋蜂蜜糖一起打了个包裹,希望那个在字里行间小心翼翼呼唤友谊及关注的小朋友,能够满意这份圣诞礼物。
Pika接了邮件,在我脖颈间磨蹭了好一会儿,甚至还把脑袋埋进我袍子的口袋,强行掳走了我最后两块曲奇饼干,才转头飞出了窗外。
外面的天气阴沉,远处的云朵泛着点昏黄的暖灰色,这是云层中憋着雪的征兆,今年的圣诞节,必然素裹银妆。
似乎只是一眨眼,准备回家的小伙伴们都收拾好了行李,我和斯内普教授也在排队出校门搭乘夜骐马车的队伍之中。西弗勒斯站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插在羊毛外袍的口袋里,一只手提着帆布小包,小包里有我们最近在看的随身读物——除此之外,我们别的什么都没带。
出于教授本人的威慑力,我们身边有一小块比较松散的地带,其他排队的学生勾肩搭背欢声笑语的走到我们附近,在见到斯内普教授的一瞬间就熄了火,蔫头耷脑的挤到其他队列,宁可被其他同学嬉笑着嫌弃,也不愿意与我们一起等待。不论是双胞胎还是拉文克劳的三人组,都只敢遥遥与我招了招手。
今年假期我们原本没有坐火车的打算,教授想节约点时间,带我一起走壁炉,从霍格莫德公用壁炉出发,直接回爱丁堡。但出发前夜,家里的小精灵伍德突然出现在教授的办公室,递上了查尔斯阁下写给我们的密码纸。
“小主人,斯内普教授,查尔斯阁下让派我来递个口信,爱丁堡威瓦利车站的壁炉出了一点问题正在维修,可能要到圣诞节后才能检修完毕。他建议你们坐火车,取道干草市火车站,从那边走回家大约需要二十分钟。明天家里有客人,他可能不一定能够能来接。”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