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去了,六月每天勤勤恳恳地在暗无天日的梅洛彼得堡拧螺丝,原本白嫩的小手都起了厚厚的茧子。
苦是苦了点,但安安静静地环境让她忘记了先前的烦恼,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精益求精的事业中
——拧螺丝!
这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活,可也讲究细节。
比如说,需要认真鉴别每个螺丝的螺口对应的位置,当螺口不适宜时,利用手工打磨螺丝,再拧进去。
又如,零件部位可能存在做工差的问题,这时六月不会像别人那样直接换一个好的,而是重新把这个零件都修复好,争取每一个都做得极其完美。
那个叫什么原理来着?
哦对,是细节决定成败!
有时候小小的一颗螺丝钉,稍有不注意漏拧了一根,或是规格不合适,或是损坏,特别在精密仪器上的,都有可能产生大大的问题。
在短短的一个月间,她因做得太过认真而被调去了其他更复杂的机械组装组。
不用老师傅教,她直接上手,轻轻松松就能把小型的机械半成品做完。
因此还拿了“梅洛彼得堡光荣工人”的称号!
六月对名利不太看重,正所谓做一行爱一行,任何一件事都要极尽所能去完成,这是达达利亚曾经教给她的道理。
所以,当一张张奖状拿到手软的时候,她仍旧一如既往地做本分的事。
只有这样,才不会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很快就能熬过去这三个月了。
原本跟她同组的年轻女人总在盯着她,平时六月没跟她有过接触,就是经常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让她心里发毛。
直到某天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那人主动捧着餐具坐在旁边,一开口就问:“听说你是愚人众的?居然进来这里了?还是偷窃罪?”
对于陌生人人如其来的问题,六月不予理睬。
愚人众在外的名声很不好,到底是谁传出来她是愚人众这件事的?
她这还不是没入职吗?
这个人有古怪,且很明显是在刻意试探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忍住说:“我没罪。”
年轻的女人又接着去刺激她:“你什么意思?要是没罪你会进来吗?啊啊,也对,进来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
有罪吗?那个积木玩偶不应该是克里斯工坊的东西?到底谁偷谁的呢?
六月相信,不是“偷窃”这件事让她有罪,而是来自深渊之海的她本身就已经有罪了,才让谕示裁定枢机误判。
“有可能我就是原罪的本身吧……”六月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拿起餐具起身,不再打算理她了。
“没错,你就是原罪的本身,你身为愚人众的一员就是有罪。”年轻的女人还不打算放过她,甚至提高了声量,让周围同样在吃饭的人都听见了。
不少人停下了勺子,齐刷刷往她身上看,更甚至公然讨论了起来。
“愚人众的进来了?”
“不会吧?”
……
“她竟然是愚人众?”
六月往后看,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那里去了。
不妙啊,这是要被霸凌的节奏吗?
莫名其妙的,很难不让人想到这是不是正在拍电影。
她是愚人众,除了父亲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说不准……
还有一种可能:那个年轻的女人实际是莱欧斯利在她身边安排眼线,随时观察她的举动,必要时候就让那个眼线出来说几句话,打破她心里防线。
然后让她这个“脆弱”的小女孩全部都招了,把背后的「仆人」给供出来是不是?找借口给「仆人」判罪是不是?
怎么可能,全部的事情都跟父亲没有关系,供个毛线球。
六月保持沉默,无论何时,保持沉默是维持体面的最有力的武器。
只要我自动屏蔽一切声音,就没人能伤得了我的玻璃心。
“安静点!莱欧斯利大人要过来巡查了。”
梅卢西亚来了,拿着个扩音器在喊大家各找位置坐好。
莱欧斯利今天怎么那么有空来饭堂?
还是要来演戏试探她的是吧?别这样子,她一说谎就容易紧张,经不起试探的。
六月坐回原来吃饭的位置上,用余光偷瞄过去,试图猜测对方那一顿操作的目的。
他走过来左看右看,在坐着几十号人的大饭堂慢悠悠逛了一圈,最后锁定了六月所在的具体位置上,终于停下了脚步。
哐啷……
勺子掉地上的声音响彻整个饭堂,六月再一次被所有人的目光所聚焦。
他是故意碰到放在边上的勺子的。
攻破心理防线,就是要让她感到被目光杀死的心虚恐惧,等下要进行“特别审问”的时候,才可能会如实招来。
然而六月早已经屏蔽了外界了,因为她的玩偶综合征又犯了。
“大家放轻松,别见了我跟躲了猫似的。”莱欧斯利松了松他的手腕,常年打黑拳让他的手臂比一般人的粗。
你可能不是猫猫,你是大灰狼。
六月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看见一只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