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清背着背篓狂追,那小男孩跑得跟兔子一样。
眼见对方就要拐进巷子里,她咬紧牙关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截住。
小男孩没料想她速度这么快,愣怔了一下,旋即转身便要再次开跑,但江越清先他一步,抓住他后领使劲儿一扯,膝盖往对方膝窝一顶。
“啊。”小男孩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被江越清擒拿住。
他还想挣扎,江越清直接把他双臂绕到背后反剪。
江越清一只手摁住他双腕,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钱袋子。”
“什么钱袋子。”
小男孩并不打算承认,但一瞬后又改口。
因为江越清捏着他手腕的手不断收紧,腕骨搁在一起,疼得他立即求饶。
“姐姐我错了,你松手,我还给你。”
江越清松开他一只手,小男孩只得乖乖从怀里掏出刚才的钱袋子。
见他态度还行,江越清放开了他,站在他面前,数着自己钱有没有少。
还好,就是失去刚才买馒头的六文钱。
“咕咕—”
小男孩脸腾地一红,捂住肚子,然而还是掩盖不住声响。
江越清看了看小男孩的模样,十二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只是浑身脏兮兮的,应该又是一个流浪的孩子。
小男孩则低着头,他平常在码头做苦力,虽没有多少钱,但也好歹能保证一日三餐,可前些日子,官府明文规定不得聘用十四岁以下的孩子,第二天他被解雇了。
身上仅存的十文钱早就花光了,期间也尝试去找其他赚钱的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他实在饿得受不了才起了偷窃的心思。
江越清见他这副模样,从钱袋子里掏出三十文递给他。
“嗯?”小男孩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给我的?”
“拿着吧,别再干这种事了,不然下次被人抓住,打残都还算你走狗屎运,运气不好点,直接扔乱葬岗。”江越清警告道。
“我不会了。”小男孩接过铜钱的瞬间还手都在颤抖,声音也开始哽咽,“我会想其他办法谋生的。”
“姐姐,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到这里,小男孩泪眼婆娑看向江越清,工工整整鞠了三个躬,随后在江越清默许的目光中离开。
经历刚才的小插曲,江越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把钱袋子贴身放着,继续赶往卖铁的店铺。她动作还得快些,不然到时候晚了不方便赶路。
回到木屋之后,她把铁条整齐码好,然后开始做晚饭,她的饭菜都很简单,要么一锅煮要么一锅炒,以前父亲就是这么吃饭的,后来她也学着做菜去改善父亲的伙食。
可现在她一人住,没那么多心思去搞这些,当下只要吃饱穿暖过得去。
元宵一过,就意味着开始拼搏了,开春,农忙,鸟啼。
江越清陆续接到好几单打锄头的生意,其余还是来打发簪,生意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但她沉得住气,有空的时候就到处去观摩老铁匠们打铁。
这天回来后,她接到一单发簪的生意,不过与之前的不同,这次是一个男人前来定制发簪。他说这是为自己媳妇儿定制的,她生辰快要到了,他打算将发簪做成礼物送给她。
路过的人见又有一个陌生男人在江越清的铁铺前,便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江铁匠,今天定制的话,大概要多久才能拿到?”男子询问。
“十天左右。”江越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手上的订单,然后说。
面前的男子从衣着来看,并不像那些在首饰店铺里消费不起的样子,但却来找她打发簪,江越清觉得有些许可笑,但没表现出来。
“请把这珍珠一并穿在发簪上。”说罢,男人从怀里掏出一颗有大拇指盖大小的珍珠交给江越清。
围观的人顿时唏嘘不已,说什么的都有。
但男人好似没听见一般,压根不受影响。
江越清留了个心眼,看了看珍珠表面光滑无暇,颜色略微呈粉色,光泽饱和,还能在里面隐约看到自己的身影,确定无误后才把它放在一旁的盒子里。有人惊叹于珍珠的质感,舍得用这么好的珍珠来打发簪,看来男人应该很爱他妻子。但很快就有人持不同意见,说既然能拿得这般质地的珍珠,为何不去首饰店弄个金银的发簪。
“有款式要求吗?”
她问。
男人思索一会儿才说:“类似丝丝点缀万年春的步摇。”
随后又肯定地说:“就是它。”
“把珍珠放在最中间。”
“那珍珠是需要钻孔的,能接受吧?”
江越清问他,毕竟这颗珍珠还蛮大的,她可不想因沟通不到位而造成矛盾。
“能。”男人兴高采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