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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在干嘛?”
苏珈盘腿坐在阳台里,看着老城广场上昏黄的灯光低声开口:“我在和影子说话。”
嘴角微微勾起,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指尖,神情温和的说:“它说它有悄悄话想和我说,它很想念你”
靳言听见这话心脏骤然加速,仿佛血液停止,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嗓音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又停顿了两秒,苏珈继续说道:“靳言,我和我的影子,都在想你。”
苏珈的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温和克制,还带着点无奈,“苏珈你不用这么惩罚我吧!”
这次轮到苏珈困惑了,声音也变得愈发柔和,像是要人沉浸其中再也不愿离开,笑声低低哑哑的,“我对靳老师做什么了?”
靳言叹了口气,仍旧是无奈的语气,“苏珈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苏珈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往椅子里窝了窝身体,眼角弯成了一条弧线,“嗯~不知道。”
靳言笑了一声,抿了抿唇,想起自己打电话的原因,略带歉意的说:“明天早上临时有一个会议,不能和苏老师去古董店了,晚上找苏老师去吃饭好吗?我记得苏老师之前说过炖肉拼盘。”
苏珈拿着电话,在电话对面笑出声来,语气随意,“好。”
“听靳老师的。”
结束通话,苏珈的身体整个往后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柔软的海绵撑起背部,被安全的包裹其中,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苏珈突然站起身来。
她不抗拒旅行中任何突发的可能性,包括感情。但终究这是她一个人的旅行。
所以她想下楼散步。
和她自己。
她恣意漫步在布拉格的街头,很多人席地而坐,沉浸在老布拉格的夜色中,更多的人坐在周边的餐馆里,享受着红酒与烛光,车辆摇摇晃晃的驶过,红色尾灯骤然消失于街道转角。
她凝视着那些被橘黄色灯光点亮的窗户,这座古老的城市一定还保留着赫拉巴尔、卡夫卡、聂鲁达的记忆,因为布拉格是个有爪子的小妈妈,永远不会放人离开。
她暗暗的想,‘如果我现在按响楼下的门铃,是否能像伍迪艾伦的《午夜巴黎》一样穿越回去。’
可那也只是又一个远方而已。
她不想再等待,那只是希望里的谎言,就像小时候总以为等待长大就可以获得自由。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她以为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但总有一些障碍阻挡着,有些行程还要安排、有些时间还要规划、有些事情还要解决。
然后生活就会开始,可惜那时她还未曾明白,那些她不断逃离的障碍本身,才是的她生活。
——
结束通话的靳言和苏珈完全不是一样的反应。
他感觉一股热量直冲脸颊,似乎是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所触动,身体产生了31年来前所未有的陌生的反应,不用照镜子,他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发烫。
等他冷静下来,身体回归平静,才看到电脑里又多了一封新的邮件,是一个月以后的南极考察
包括详细的行程、时间以及人员安排。
他打开附件,看到一个协助文件,是电视台要拍摄一部有关南极帝企鹅的纪录片,要在科考站待超过12个月,申请他们协助配合,提供好技术支持以及后勤保障。
滑到最后,看到附件后面摄制团队的抵达时间和人员安排。
他觉得今天晚上不能好好睡了。
——
下午5点,苏珈在地毯上摆弄相机听到了两下敲门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跳起来去开门。
没想到男人刚踏进来一个转身把她按进了怀里,禁锢在胸膛和门的中间。
两人距离太近,仿佛鼻尖下一秒就要碰到,呼吸清晰可闻。
他的手放在她的后颈,轻轻一抬,视线对上。
苏珈看到了男人含笑的目光,唇瓣开合,暗哑的嗓音传出:“苏老师想我了?”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个灼热的吻落了下来,靳言手指划过苏珈的耳垂,软软的,还有些烫。
唇慢慢移到侧脸,苏珈勾着他的身子,脖子因为紧绷显现出明显的线条。
男人的气息在她面前散开,拇指磨着她的下唇,看到她呼吸紊乱,唇瓣微张,一幅任君索取的样子。
手掌慢慢拂过发丝,指尖轻轻的划过耳畔,轻声细语带着呢喃,“我也想苏老师了。”
“可是还要上班。”
听到这里,苏珈歪头笑的无辜,下一秒,靳言把整个脑袋放到她的肩膀里蹭了蹭,头发碰到脸颊,有点痒。
“看他们的论文头发都要掉了。”
苏珈笑的更甚,抬手揉了揉那个脑袋,手感和她想的一样,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