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的工作是什么,陪超凡生物过家家?不,我们要面对的是比那可怕得多的威胁。”
有人看着里亚一副心灵已死的模样,也没有兴致继续折磨他。
“越昂贵的付出,就能得到越昂贵的收获,幻梦灯……不,幻梦煤灯就是这样的存在,它能影响一栋建筑内的所有人,让他们逐步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最终迷失。”
最终那些人只能向黑暗中的飞蛾一般无助乱撞,一旦发现了灯火,便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直至把自己焚烧殆尽。
安格娜和史特夫人就站在两侧一动也不动,围观群众早已通通被牧师遣返。
里亚被锁链束缚于十字架,像一个祭品一样静静等待审判,等待自己的末路。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天空,突然笑了笑,身边的调查员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殊不知里亚的笑声别有意味。。
“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可笑,在这个地方,你们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里亚沉默片刻,侧了一下头。
他还要感谢詹姆斯给自己喝下的药,不得不说,那瓶药简直就是为了当下的情况而准备。
现在的他,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先生们,给我这个荣幸,由我来告诉伱们几个秘密吧。
其一,
我从来没把这个世界看做真实,我不属于这里,你们只不过是幻想造物,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
“其二,
你们以为所谓“利息”是什么,我可是【黑商】,黑心商人,身份牌会对思维方式产生一定影响,没有超额利息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就比如……”
以信仰为利息。
他拉长了语调,就在短短一瞬,目光呆滞的安格娜和史特夫人突然冲来狠狠地撞向手持抑菌药水的那名调查员,眼疾手快地抓住身份牌交给了里亚。
而小史瓦尔飞快把那东西衔进口中,吞入喉管。
整套动作完成得相当迅速,一气呵成。
所谓的信仰,有时候就是一种不切实际且抽象的事物,它来自于一个层面对另一层面的顶礼膜拜。
在里亚平日无事可做时,他便喜欢搜集一些信仰,比如安格娜让他买书,史特夫人让他买盐,这些经与他手的物质多少都会收取一些信仰作为利润。
调查员们似乎不大清楚这件事,这说明其他抽到【黑商】牌的失序者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就算他们能监视里亚和詹姆斯,又能监视多少,如果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轮换无休那他倒是无话可说。
而且按照詹姆斯对书店的宝贝程度,他可不认为调查员们能够毫无节制地窥探书店。
“听着,朋友们,染上疾病并非我们本意,你们却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我们,这让我很难过。”
里亚叹了重重一口气:“刚刚是唯一能除去我的机会,你们没有珍惜,现在我要喊人了。”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归于幽暗。
从四面八方突然传出了成百上千只乌鸦鸣叫的声音,嘈杂尖锐,震得人鼓膜出血,目眦欲裂。
此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仔细看去又能发现一道不明显的黑影,那黑影从遥远的街头彼端走来,看似速度缓慢,实则像是幽灵一般瞬息之间从尽头到达这一端。
那影子浑身漆黑,顶着一副鸟嘴面具,头戴不足巴掌大的小型礼帽,面具的镜片溢出血色红光。
他所过之处,压迫横生,让人光是窥探一眼就要捏着脖子喘不过来气。
……
时间回溯至几小时前——
“你要的药我已经做出来了,正好趁着你这几天心灵稳定,喝下它。”
“然后我的病就可以好转?”
“不,它只是能让你的心灵更稳定,不至于瞬间崩溃病情恶化。”
“我为什么会瞬间崩溃?”
里亚感觉莫名其妙。
詹姆斯顿了片刻,随后笑了一声。
“对,你当然不会,我之前那么大的代价也只能欣赏到你的表情发生些许变化,我甚至想象不出你瞬间崩溃的模样来。
但是万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克尔查。
喝下这种药剂,你将会比平时还要冷血……呵呵,你就当这是夸赞,你要好好利用这份‘冷血’演绎出某些人想要看到的模样。
说实话,哪里有人比你们这群‘资本家’更冰冷无情呢?
身份牌需要演绎,没人比你做得更好,甚至在药剂的作用下,你能做到最高级别的扮演。
老实说吧,克尔查,现在我们说的话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不过并不能坚持很久——
我们被人盯上了。
是秩序协会的人。”
里亚思索片刻,拿起那根试管拔下木塞,把红色的溶液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溶液的味道苦涩,并不适口,但在喝下它后,里亚确实感觉自己大脑的郁结消失了不少,看待事物也变得更加理智。
他低着头,轻声道:“我并不意外。”
“一群普通人怎么可能抛下超凡物品直接离开,怕是无意中,那超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