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树洞中。 秦沐沐和单钰默然无声地对视着。 谁也没有先开口。 篝火熊熊燃烧,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模糊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 单钰率先打破了宁静。 “他叫银尘,是我父母原先最信任的人,但同时也是间接害死他们的凶手。” 他垂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银尘,眼神平淡。 语气中却透露着浓烈的恨意。 “所以,你想杀了他吗?” 秦沐沐蹙着眉,不安地问道。 “嗯。” 单钰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曾想过,杀了他给父母报仇。”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更令人恐惧的东西。 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但是现在……不行!第一个死的不应该是他!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绝对不行!” 单钰的双拳攥得紧紧的,指节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秦沐沐怔愣片刻,却忽然理解了他内心的挣扎: 单钰他何曾不想报双亲之仇? 为此他做小伏低整整十余载。 假意挑唆与兄弟反目成仇。 现如今。 杀身仇人就在眼前却不得杀! 因为授人以柄,时机未到!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单钰的肩头,轻声劝慰道: “单钰,你的父母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烦心和忧伤,想开点吧,好吗?” 说罢。 她便蹲下身,替银尘检查起了腹部的伤势。 然后,拿出药箱,取出绷带、剪刀和酒精。 “沐沐,你这是干嘛?你想救他吗?可你们只见了一面。” 单钰吃惊地问道。 秦沐沐头也没回,专注地观察着银尘的伤势,认真地说道: “不管怎样,这个大叔现在还不能死,他刚刚自己明明快不行了,却非要见你,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 秦沐沐虽然涉世未深,但是很聪明。 尤其是针对这种情绪的变化,可以说是观察入微。 而这都要归功于她十几年的兽医经验。 “可他毕竟可能是敌人啊。” 单钰迟疑地说道。 “敌人又怎样呢?至少现在还不是。” 秦沐沐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了一下。 单钰皱着眉,不再说话。 秦沐沐一边帮助银尘清洗伤口,一边向单钰喊道: “单钰……单钰!别傻愣着了。” “快!把这种草药敷在他肚子上,就可以暂时止住血,让伤口快速愈合,这样不需要到后半夜,他就可以康复了!” 单钰闻言立即走来蹲下。 他将那株草药按照秦沐沐说的方法涂在了银尘的伤口处。 不过须臾。 银尘的伤口便渐渐愈合。 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红晕,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沐沐,你懂的真多!” 单钰由衷地赞扬道。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他狐疑地望向秦沐沐空空如也的药箱。 这些物品也都太奇怪了,完全不像这个次元该有的东西。 “呃……” 秦沐沐顿了顿,脑海中飞速思索着答案。 “思诺,思诺还记得吗?临走时他给我的!” “是吗?这小家伙还真挺贴心的。” 单钰点头称赞道。 “是啊!思诺真是个好管家!” 秦沐沐不禁笑了起来,赞美道。 就在这时。 “咳——咳——” 银尘猛咳两声,竟然醒了过来。 这么快!这是神药吧! 秦沐沐连忙凑近,焦急地问道: “大叔,你没事吧?” 银尘睁开眼睛,虚弱地望了望秦沐沐,又偏过头看见了单钰。 他凝视着单钰。 “钰儿……你终于肯见我一面了。” 他苦涩地说着,眼眶泛红。 单钰听到他的话,竟背过身去。 “你走吧,这次我不杀你!” “钰儿!” 银尘痛苦地捂住胸口,颤抖的唇中挤出那么一句话。 “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单钰转过身,冰冷决绝地说道:“你若还顾念旧情,就离我越远越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单钰的心在滴血,眼眶湿润。 “钰儿,我错了。” 银尘忽然哽咽地说道。 他的语调悲恸至极,泪水夺眶而出。 “当初,我不该听任大祭司的摆布,而害了你的父母,原来我们是那么得要好。” “为此,你杀我一千次一万次也好,都不为过!” “但……” 银尘忽然停顿住。 他缓缓支起了身子,噗通一下双膝跪地。 眼神哀切地看着单钰,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但是,请你救‘兽谷’众将士一命!救全树上城百姓一命!” “我情愿用我的命来偿还!” 单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呆楞地站在那里。 秦沐沐亦是满脸震撼地看着银尘。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什么百姓?什么兽谷?” 单钰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 银尘抬起头来。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你是知道的,‘兽谷’关押着上百只奇珍异兽,这几十年来,我矜矜业业地看守,从未有过任何差错!” “但今天,我却意外遭受一对黑袍男女的伏击。” 他沉重地说道,“那两个人,修为高强,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他们身上都带有狼族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冲着那些被关押的野兽来的?!” 单钰瞪大了眼睛。 “是的!” 银尘咬牙,狠狠地捶打了下地面。 “他们……想要让这片大陆再次回到兽世!让人类再次覆灭!” “什么?” 单钰难以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他蓦然回首看向秦沐沐。 只见秦沐沐同样瞠目结舌。 她显然也被银尘所描述的画面给震惊到了。 她呆滞地摇着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