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巨大的藤蔓上,银尘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不知何时,他的姿势已经从捆绑变为了蹲趴,双手紧紧抓住巨大叶子的边缘,从藤蔓上空顺滑而下,坠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噗通——” 地面溅起了巨大的尘土。 银尘狼狈地支起上身,他抹了一把风尘仆仆的脸,艰难地站立起来。 “妈呀,真疼!” 他伸出右手,掌心处竟然有五个血窟窿,血液正汩汩流出。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前方,瞬间便被景象震撼住了。 这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周围全是茂密翠绿的藤蔓,它们交错纠缠,如同一座绿色的迷宫。 这里,应当就是阴阳树的内部世界吧。 “缪可,缪可!你在哪?” 银尘环顾着四周,他尝试呼唤缪可的名字,但无论他怎么寻觅,都没有发现缪可的踪迹。 “缪可?!” 他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 “归乡人,树下泉——” 忽然,银尘的耳畔响起了轻盈悦耳的歌声,仿佛来自远方。 他循着歌声的来源走去,最终,他来到了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面前。 缪可的手脚被四根细长的绿色藤蔓牢牢地捆绑着,悬挂在树枝上,手腕处透着红光,仿佛正源源不断地被藤蔓吸纳着鲜血。 可她的面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眼眸紧闭,嘴角噙着微笑,恬静安详,仿佛睡熟陷入了某种美妙的梦境。 “……” 银尘的眉毛狠狠地拧了拧,他看着缪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回事?!缪可!】 【这根本就不是救赎的树,这分明……就是一棵吃人的树!】 银尘在心里大声咆哮道,可惜缪可已经听不见了。 他看着这个甘愿充当祭品的女孩,心里涌出一阵愤恨。 缪可为什么要做出这样逆来顺受的选择?! 而且她为什么会对什么沙漠绿洲这么抱有执念?! 【我要带缪可离开!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银尘心中悱恻之际,身后的草丛突然动了动。 “谁?!” 他转过身来,警惕地盯着那片茂密的灌木丛。 “……” 灌木丛里没有声音传出。 银尘眯了眯眼睛,提防着对方的攻击。 “唰唰唰唰!!” 灌木丛里突然蹿出了一只巨鸟,长长的嘴巴还衔着一根蠕动的绿色藤蔓。 “呲溜~呲溜~” 它张开翅膀,头一仰起,绿色藤蔓就被它咬在嘴里,随即咀嚼起来。 “咔嚓——!” 绿色藤蔓被巨鸟生生扯断,它甩了甩鸟喙上沾染的绿色液体,一脸享受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贪婪的食肉鸟类。 “咕噜……嗝儿……” 它打了一个饱嗝,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银尘: “……” “……” 一兽一人面面相觑。 良久,银尘才反应过来,指着巨鸟惊讶道: “……你……你不是缪可的那只坐骑吗?!叫……叫什么金翅……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刚刚在干嘛?!” “咕嘟——!” 金翅白隼再次张大了鸟嘴,把一旁绿色的藤蔓扯断,美滋滋地咽进了肚子里。 银尘: “……” 他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看见的场景,这傻鸟居然不怕这些喝血的藤蔓?! “啾唧?” 巨鸟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银尘,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就连眼睛里都写满了单纯。 “……” 银尘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这家伙肯定跟缪可一样,脑子有坑。 但它既然这么厉害,不如就靠它爬上巨树,这样就可以救缪可下来了! 嗯!就这么办! 想到就做,银尘迈开步子朝着巨鸟走去。 “咕叽?” 看见银尘向它走近,金翅白隼顿时浑身戒备,张开翅膀挡住自己的身体,做出保护的姿态。 “别激动,别激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银尘举起双手,尽量露出和善的笑容,希望能够说服这傻鸟跟自己配合: “你好啊,还记得我吗?咱们两个是一路上的朋友,对不对?你帮我上去,我就把你主人救出来,然后咱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金翅白隼歪着脑袋思考了几秒钟,旋即点了点头。 “咕——!” 它挥舞着翅膀,示意银尘快上自己的背脊。 “谢谢你啊,兄弟!” 银尘感激涕零地跳上了金翅白隼宽阔的背脊。 “咻——!” 金翅白隼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载着银尘冲向树顶的枝丫。 “轰隆!!!” 就在这时,一张绿色藤蔓织成的巨网从天而降,挡在了两者的前方。 “啊——!怎么办?!” 银尘大惊失色,慌忙大叫道。 “啾唧?” 金翅白隼愣了一下,随即它将身体盘旋成一圈,利爪猛力往下一按,尖尖的长嘴用力一挑。 “嘭!!!” 巨网被撕碎,碎屑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咕噜~” 金翅白隼又顺势吞下了一根藤蔓,满足地舔了舔了鸟喙。 “唳——” 不一会儿,金翅白隼便飞到了巨树的顶端,它的身体开始倾斜,慢慢朝着缪可的身体靠近。 由于失血过多,缪可的脸不再红润,衬得有些苍白,纤细娇小的身躯蜷缩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银尘担忧地看着她,不由攥紧拳头,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狂跳。 就差一点了!就剩一点点距离! 缪可……缪可! 银尘的内心狂吠不已,他满是伤痕的手慢慢移上缪可苍白的容颜。 粗糙的指腹抚摸着缪可的侧脸,像是在抚摩挚爱的珍宝。 缪可的睫毛微颤,仿佛还残存着一些意识。 “缪可!” 银尘惊喜万分,他的目光炽热无比,直勾勾地盯着缪可的俏脸。 !! 千钧一发之刻,金翅白隼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双翼猛地挺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