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苏小漓给苏玉和带了两盒太屋山香烟。
苏玉和假装训斥她,“你这丫头,这是瞎客气啥!”
手上却老实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太屋山烟,可是“师职干部上太屋“的好烟,是苏小漓托了李正德,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如今她手上有余钱,给李正德留了两盒,又给苏玉和带来两盒。
“苏爷爷,上次来就见你发愁,这是咋了,?”苏小漓有些好奇。
“丫头啊,和你说说也没啥。还不是这福利院,县里的款总也拨不下来,吃饭、住宿、取暖,哪一样不得要钱?这个冬可怎么过啊。”苏玉和感慨道。
苏小漓点点头,“你说的对,是得先保证老人们过冬,至少不能饿着冻着。”
“可不嘛,可没钱啥事也办不了……”
苏小漓看着院里的老人们,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地闲在阴凉下。
整个福利院也没有正经院墙,周围围了一圈木篱笆算是围墙,土地也荒着,明明靠近清丽的水渠,却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
夏末炎热的天气里,她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这些老人都是一辈子的老农民。
要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还年轻,住在院里就像在村里一般,有亲近土地的机会没准能好些。
“苏爷爷,我看院墙周围的地都荒着,要是能有片菜园子,让有余力的老人种种菜、养养鸡。
就当是让大家活动活动,也能满足日常吃饭,你觉得咋样?”
苏小漓顿了顿,“我奶奶在家后院开辟出了一块地,还养了两只鸡,她每次都说,只有种地喂鸡的时候她心里才安生。”
“嘿嘿,你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不过你说得倒是有点道理,至少种点菜我们自己吃也行啊。自力更生,先把吃的问题解决了,再解决住的问题,一步一步来!”
苏玉和恍然回过神来。
“你这娃子,脑子就是活!”
“这哪是我想到的,是您平时太忙了,事儿都挤在一块,一时没注意到而已。”苏小漓不好意思。
有了方向,苏玉和这个实干家的心头轻松了一大块。
苏小漓带着苏玉和开车回了村,苏玉和好奇问这车是怎么回事儿,她也只回答是借的。
倒是她问起了苏玉和今年高粱的收成。
等两人到了村头,她已经大概清楚了。
9月下旬才能收完,今年高粱品质好收成也好,多数人家打成面吃高粱面窝头,家里种得多的,也会留一些来酿酒或做高粱饴。
在“苏小漓”的记忆中,每到夏天,苏建国会带着她去高粱地里。
大声笑着骗她说吃糖,而后顺手折断根高粱杆放进她嘴里,甘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
就是不知道,这么甜的高粱,做成酒会不会好喝。
收完花生已是傍晚,苏玉和再三留她吃晚饭,她惦记着卫生所里还有个山货在等着,谢绝了苏玉和的好意朝家赶去。
还没进卫生院的门,苏小漓就听到罗大夫正在发脾气:“……这都多少天了?市局到底怎么回事!”
她拉过瘪着嘴的冯雨,“雨姐,罗大夫咋发火啦。”
冯雨一脸委屈,却还在给罗大夫找补。
“她不是训我,是气不过市局说话不算话,他们答应的输液管到现在还没到位……”
冯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刚才来了个急性肠胃炎的病人需要打吊瓶,就是因为没有输液管,才不得不又忍痛去了县医院。
市局那边倒也解释了半天,说是原材料不缺,消毒设备也不缺,所有问题都卡在了组装上。
说起这个,倒也情有可原,还不是因为国内没有机器组装输液器的设备,全部组装都依靠手工作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输液管的事儿苏小漓亲身尽力过,要不她也不会在卫生所一耽误就是三天。
第二次听到输液管缺货这事儿,苏小漓就算再不敏感,也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机会。
她将这事儿默默地记在心里,拍拍冯雨的肩膀以示安慰。
扭头发现顾非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轻咳一声,“走了。”
顾非寒已经洗干净了脸,精神头也恢复得很好,语气颇为轻松,“你想做输液管的生意?”
老阿姨苏小漓顿了一下,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顾非寒眼中透出一丝欣赏,唇角微弯,没有直接回答她。
而是接着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讲下去:“只是现在本钱还不够对不对?”
其实顾非寒想告诉苏小漓,如果她想的话,自己可以给她投资,除去对苏小漓莫名的信任,他也认为这里边有商业机会。
只不过贸然这么说,这丫头估计会直接拒绝他,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
被猜中了心事,苏小漓淡淡一笑,脸上却装傻。
“走吧,我把车给你开过来了。”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没有必要聊得太深。
“你今晚住哪,我送你过去。”坐在驾驶座的苏小漓开口问。
顾非寒尽量不让自己去偷看她,一脸正经地说道:“县招待所吧。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