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老子正缺钱,谁耐烦伺候你这装腔作势的瘪犊子!
他心里虽骂了无数遍娘,却克制住挑眉的冲动,面子上依旧一张笑脸:“顾总,借一步说话。”
顾非寒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跟他来到草垛边。
“顾总,这事儿不大好办啊……”
张富贵一脸为难,“我可是拼了老命,挨家挨户的吆喝、劝说,可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高粱那是主食啊!各家的高粱都是要吃到明年的,谁也不肯多卖啊。”
“不肯多卖?加价了四毛钱都不肯卖?”顾非寒故意顺着他问道。
四毛?
张富贵一愣,自己明明和刀疤脸商量的三毛啊?
他随即反应过来。
好你个刀疤脸,嘴上说着不情愿,实则比我还黑,直接骗老板多加了一毛钱!
要不是自己还留了一手,不然都不知道你直接多加这么多。
两千斤高粱,每多一毛钱就是多两百块钱啊。
行,看来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
那也好办,水涨船高呗。
反正你个顾总只想收高粱,又不计较成本,那他就可着劲儿往上加啊。
刹那间,张富贵心中有了新的计量。
“不肯啊,咱村里靠着山,就指望着吃高粱饭过冬呢,都是些没见识的小老百姓,凑来凑去,也才凑了八百斤吧。”
“才八百斤?”顾非寒这回彻底明白张富贵打的什么主意了。
他偷偷地打开了风衣兜里的小录音机。
“对啊,目前这个价钱,村里人只能拿出八百斤来。”张富贵的语气不软不硬。
顾非寒假装沉思,半晌他问道:“今年村子里实收多少斤?”
张富贵暗喜,“小三千斤吧,可那都是过冬的口粮,价格低了肯定不卖。”
顾非寒继续沉默。
“这样吧,我再去劝劝村民,但您也得再加点,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张富贵有些按耐不住了,劝道。
“加多少钱合适?”
顾非寒像个猎人一样,想看看猎物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怎么也得一块!”张富贵故意把价格往天上喊。
“一块?这太不合理了,怎么不去抢啊?真是开国际玩笑。”顾非寒嗤鼻。
“那你说多少?”张富贵激他。
顾非寒眼神一暗,不说话了。
张富贵眸光在他身上来回打转,“这么着吧,我尽量往加八毛谈,谈成谈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证。”
“八毛!那也太贵了!”顾非寒抬头看看他。
张富贵都快要失去耐心了,语气阴阳道:
“小顾总,我尊你一声顾总,那是看得起你。
告诉你,咱们村的高粱,我不说卖给你,谁敢卖?就是1块钱一斤你也收不到一颗!
只加八毛,已经算便宜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顾非寒沉默,嘴角眉梢微微皱起,露出一点强忍害怕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痛下决心,“八毛?那就试试吧。”
听闻此言,张富贵差点按耐不住兴奋,差点露馅。
他语气强硬,“哼,这还差不多!
小顾总,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呢。强龙不压地头蛇,北朱乐村,我说了算!
别说我今天只多收你八毛,就是收你1块,也得给我忍着!”
待张富贵走后,刀疤脸走到顾非寒面前。
顾非寒嗤笑一声,“老小子够黑是,剩下一千多斤要加价八毛。”
刀疤脸一听,“呸”一声向地上啐了口痰,“美得他!”
顾非寒倒是一脸平静。
“今天来的估摸只有七八百斤,你先去给他点儿甜头,把订金给他。
记住,别直接给村民,而是当着村民的面,真金白银的直接交到大村长手里。”
刀疤脸收敛起眼中的嫌弃,点了300块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张富贵。
这沓钱这么厚,就在村民们眼皮子底下收,张富贵一时间有些尴尬。
心想刀疤脸你这脸坏了,莫不是脑子也跟着坏了?
哪有递钱当着这么多人面递的?
这么一沓子,往哪里藏都不合适!
刀疤脸哼了一声,“拿着呀!”
他声音颇大,惹得排队等筛子、验等级的村民们纷纷扭头看向这边。
张富贵瞪了他一眼,赶紧将钱接过来,先塞到了裤子兜里,裤兜顿时鼓囊囊地顶起来一个大包。
一时间,村民们开始有人交头接耳了。
张富贵赶紧要遛,谁知刀疤脸一把拽住他,大声说道:“老哥,这些只是订金,后边的大头等收完了全给你。”
张富贵哪里还敢听,再说下去全露馅了。
他一把捂住刀疤脸的嘴不让他往下说,狠狠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一溜烟跑没影了。
张富贵没来得及没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他跑了,就有了顾非寒一行人施展的手脚。
刀疤脸带来的几人故意一边收购一边念叨:“加了这么多钱收,这高粱怎么成色这么差!”
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