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陌本不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也不似他人一般,对胜负看得如此之重。
只是如今看着对面那个曾经派人砸过她花坊的姑娘,她着实心里别扭。便如外出就餐之时,在餐盘上方晃晃荡荡飘着的苍蝇。
而此时,那苍蝇就飘到她近前来。
“小女子桑雪歌,请问是夏姑娘吗?”那姑娘一开口,声音软糯。
“是了,请问桑姑娘可有何事?”人家过来搭话,夏浅陌也不好不搭理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夏姑娘,日前我手下之人,不听吩咐,擅自打了你的花坊,实属抱歉,小女子在这里给你道歉了。”女子声若蚊蝇,只她二人能听到。
谁知那女子突然拔高了音量道:“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但你怎可无缘无故抢我客人?”
夏浅陌见对方一面说着,一边皱着小巧鼻头,精致的双唇轻抿在一处,一双柳叶眉耷拉下来,满面委屈的看着自己。
“抢你客人?此话从何而来?”夏浅陌本不欲与对方过多纠缠,偏偏那姑娘却是铁了心算计与她。
“如何不是夏姑娘所为?陆夫人生辰宴之时,小女子本已与陆大公子商议好,送给陆夫人的花束由本姑娘来出,姑娘因何在场?”
那女子话音刚落,夏浅陌便见周围围了一圈魂体,对自己指指点点。
人群之中走出来一年轻灵魂,一手指着夏浅陌鼻子道:“我观姑娘闭月羞花之貌,却没曾想心黑似墨!”
“日前她那花坊还出来发图纸,许多人去买花束。如今想来谁知道那花束会不会有问题!”
“这么说,我得尽快回去将我买的那花束给丢了才好,省得污了家。”
夏浅陌前世多与人为善,极少与旁人发生冲突,谁知今次却是因了那陆凉的花束,被摆了一道。
“姑娘初来此地,刚刚开设花坊,何须如此着急。经营之事本就要些时间,待名声打开即可。如姑娘这般急躁,如何能受得了成功前的挫败?”
夏浅陌闻言心内冷笑,这姑娘倒是能说会道,一番说辞既将自己说得万分可怜,又将对方说成不讲伦常。
晞朝欲与对方理论一二,却被夏浅陌拦了下来,她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夏浅陌就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只一双眸子好笑地望着桑梓熙,看她自导自演。
“桑姑娘说完了?”夏浅陌待对方说完话,方才问道,“姑娘若是说完了,那小女子便有些事要问问姑娘了。”
不待那姑娘答话,夏浅陌便开口道:“桑姑娘,陆家二位公子本就是公平竞争,这是当日众人有目共睹之事。
“陆大公子寻求贵店帮助之事小女子本就不知,即使小女子知道个中详情,亦不会弃了陆凉公子不管不顾。
“当日陆凉公子来寻我之时,并未言明花束实际是用来选择继承人的标准。此事你若不信,大可问陆小公子。
“再有,花束比拼输了便是输了,陆夫人生辰宴结束之后,你暗中派人砸我花坊,居心何在?”
夏浅陌说完话,便听方才还对她议论纷纷的众人,此时眨眼间没了声响。
众人面上都挂着些许尴尬之色。尤其适才还议论纷纷的几人,如今却是清了嗓子,眼神闪躲。
“大家不要听她血口喷人!”眼看人群反应对其不利,桑雪歌连忙道,“我群芳阁百年基业邻里皆知,何须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经此一言,人群顿时又沸腾了起来。
“桑姑娘说得对,桑家花店已有百年,客人无数,如何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必定是那姑娘恶意诽谤!”
“真是貌如谪仙,心如蛇蝎!”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是事实!”
夏浅陌等的就是这一句:“小语,去喊你父亲来。晞朝,帮我去叫那几个大汉来。”
二人应了下来暂且离去。
夏浅陌不急不躁,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
“俺看谁敢欺负夏姑娘!”众人正七嘴八舌议论间,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厉声道。在场众人皆噤了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
少顷,便见一虎背熊腰,一手提了把斧头的中年男子,带着柯子语走过来。那男子目带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夏浅陌一打招呼道:“柯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姑娘哪里的话,我家小语才是给你添麻烦!”
“无碍,这孩子好得很。”夏浅陌道,“今日喊老板来,是想问老板的伤可好了?是被何人所伤?”
“承蒙姑娘关心,俺这伤是日前几人来砸姑娘花坊之时,俺去拦着所受,现下已然全好了!”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便见晞朝带着几个大汉而来。
“晞朝公子!”柯老板老远就唤道。
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