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放置在身侧的手,手心微微一收,面上的神色似乎很平静,淡淡的回道:“伏危。” 伏危这名字,一直都是伏家二郎的名字。 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先前的养子被二房抢走后,名字也改了,所以这个名字一直没有人使用。 这个名字是他们的父亲所留,最终,还是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而那个跟随了伏危二十一年的名字,也在被养父抛弃的那一刻丢下了。 虞滢适时开了口,说:“我们急着赶回来,还没用午饭,我就先出去做饭了。” 她从屋中出来,伏安伏宁也跟着出来了,接着是他们的阿娘。 罗氏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兄弟二人,好好说些话,我先出去了。” 说着,也出了屋子,留下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许久后,伏危开了口:“说实话,我与你相见,心底并无太大的波澜。” 伏震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知道。” 他看得出来亲二弟的沉敛与平静。 伏危往未关上的房门望出去,说道:“你们能回来,是靠着六娘劳费心神,且冒险进山采药才存够的银子,我只希望你们……”顿了一下,改了口:“大兄大嫂能记住这份恩情,莫要辜负了。” 伏震听到他所言,想起母亲的眼睛,还有一双儿女不似其他孩子那般瘦弱,也知道是弟妇的原因,心头感慨万千。 他点了头,沉声道:“这恩情,一辈子都不会忘。” 伏危未见大兄夫妇时,确实为六娘担心过这夫妇二人的为人。 担心这二人会忘恩负义,但现在在见过后,便放下了那些担心。 这夫妇二人,是个好的。 * 院子外,罗氏跟着出来后,连忙去拉住了虞滢的手,双手颤颤发抖,语声颤抖:“六娘,我这老婆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谢你,而且说再多感谢的话,都无法把你对咱们伏家的恩情说尽。” 虞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话来回罗氏,只说:“往后好好过日子就好,不需要说太多感谢的话。” 罗氏闻言,眼眶中又蓄满了眼泪。 伏安拉了拉祖母的衣服,劝道:“奶奶别哭了,不然眼睛又要哭瞎了。” 伏宁也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祖母。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小婶婶回来了,是非常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奶奶会哭得这么伤心? 罗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又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然后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她大概知道那是谁,开口喊道:“杏娘,你过来。” 温杏看了眼儿女,又看了眼弟妇,然后才小碎步的走了过来,开口喊了一声:“阿娘。” 罗氏拉上了大儿媳的手,说道:“以后家里就是六娘当家做主了,你往后也要听六娘的。” 温杏看了眼弟妇,连点了两下头,应:“好。” 应了好之后,又低头看向一双儿女,似乎她对谁当家做主都无所谓,只在意自己的孩子。 罗氏低下头,与伏安伏宁说:“安安宁宁,这是你们的阿娘,快喊人。” 两个孩子退后两步挪到祖母的身后,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没有什么印象的母亲。 大嫂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再次泪眼婆娑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了眼自己的婆婆,又看了眼弟妇。 虞滢觉得这大嫂的心思很纯净。 那双眼睛很纯净,没有什么过多复杂的杂质。 虞滢对性子软且娇小的女性没有什么抵抗力,不仅有些心软。 不仅她心软了,就是伏安也看得有些心软。 他虽然对母亲感觉到陌生,但在看到母亲哭了,还是于心不忍,随后从祖母身后走了出来,走到了母亲的身前。 在母亲期待的目光之下,伏安踌躇了片刻,才喊道:“阿娘……” 一声阿娘,直接让温杏眼泪决堤,她蓦然蹲下身子抱住了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伏安一怔,许是感触到了母亲的感情,他也红了眼眶,伸出小手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阿娘,别哭了。” 伏安对爹娘尚有一点印象,伏宁则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很茫然。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但很多人都被泪水洗刷了一遍。 半晌后,虞滢道:“大家伙都饿了,我先去做饭了。” 温杏哭得眼睛都红肿,闻言,立即松开了儿子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说:“我去做,我去做。” 她正打算去做饭,却愣了一下。 家里边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