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想起今日的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心头也是愁思万千。 这时,大兄大嫂正好寻来,说要还钱。 在房门外,两人把银钱还了,正要走的时候,伏危忽然撑着拐杖走到了门口。 他问:“大兄大嫂可方便进来说几句话?” 夫妻两人点了头,入了屋中后,伏危不疾不徐的放下拐杖坐了下来,再而徐缓的说道:“今日之后,村子里头都知道我们伏家赚了银子,也帮了何家和宋三郎,这之后村民的心底肯定会生出许多的不平衡,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伏震说:“那最近我警惕些。” 伏危却道:“这是一点,另一点便是会有许多人会来帮忙或是借银子,大兄大嫂帮还是不帮,借还是不借?” 伏震默了片刻,而后如实说:“若是像宋三郎那样的关系,我大概会帮忙,但也止于力所能及,更何况在这陵水村,我也就是与宋三郎和何家的关系紧密一些。” 温杏也忙摇头,说道:“我也不会。” 伏危闻言,而后道:“但难免有人生出怨恨之意,所以先稳住他们,就说等之后谈到更大的买卖之时,便从他们那处收草药。” 伏震点了头:“那便这么说。” 伏危再而嘱咐:“田地那处也多巡一巡,必要的话,在田地那处搭个茅草屋,几家轮流去看守。” 伏震听到二弟这话,心里也明白有些人在困境之中久了,早已被磋磨得不正常了。若是生出了仇怨,不敢当面做什么,但必然会偷偷摸摸地做出什么龌龊之事来发泄心中不快。 “何家要去接何二郎,这几日必然是没有空闲的,我就先与宋骏结伴,一宿去巡个一两回。” 虞滢叮嘱:“若是遇上什么危险,莫要管什么田地,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首要的。” 伏震点了头。 商量过后,大兄夫妻二人也就回去了。 待大兄大嫂离去后,伏危看向虞滢,说道:“我方才所言,也不是长久之计,与其戒备与安抚,还不如让他们也能有些许的盼头。” 他沉吟了一息,随而道:“这个陵水村太穷了,村子里的人过的日子太过贫苦了,食不果腹得就像是冬日被饿狠的狼,若是别人盆中有肉,必会觊觎。而我们现在就是盆中有肉的人家。在入冬后,必然会有饿死之人,到那时,人一旦入了绝境,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伏危所言,虞滢何尝不明白。 她想过搬去玉县避开村民,可田地还在陵水村,且无论到哪里,都会生出一人富贵千家怨的事情,一味躲避是不可行的。 虞滢琢磨了一下,片刻后有了决断:“往后世道乱了后,药材肯定是会短缺的,各个势力或许都高价收购药材,不若放手一搏,哪怕是赚不了多少银钱,但也能换得一隅安身。” 虞滢还是决定赌一把,出银子租田地让村子里的人在动乱前种一茬药材。 待药材有了收成后,她全收。 这次赌对了,或能平安度过那个不稳的时局,可若是生出变数,她手上的银钱也会全砸了进去。 伏危点头:“正有此意,与其防范那些村民,不如借他们的人力来广种药材,最好是一年左右便能收成的药材。正好贫瘠土地不需要缴付粮食,租赁也便宜,就是种植会比肥沃的田地要加倍辛苦,他们若能挨得了苦,就有他们的一分所得。” 虞滢仔细思索个中需要考虑的事情,思索许久后,才言:“这事还得与里正商量一下,让他来开这个口。” 伏危点了头,但随而又道:“这事要做,但并不是现在。” 虞滢微愣:“为何?” 伏危:“再等等。” 虞滢眉梢一抬,疑惑的问:“等什么?” 伏危漆黑的眸子望向她,缓缓启口:“等一个契机。” 虞滢看他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心想到底什么契机。 该不会是与他那封信有关的契机? 一个月前,虞滢便把他的信送去玉县。 因怕被人知晓是伏家所寄的,从而被截下,所以虞滢很谨慎的托了陈掌柜帮忙,送去了一份礼,再让其帮忙找了驿差。 而那信,也正是送去武陵郡的。 武陵郡“云海书斋”,霍不明收。 霍不明这个名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既不说,虞滢也就没有问是什么契机,总归方才商量的事情还需要好好想一想,再花些时日来筹备,等一等也正好。 * 第二日,何叔何婶便走着去玉县找了霍衙差,开始准备去采石场把何二郎接回来。 因牛车明日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