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有人挤眉撞了装霍衙差的肩膀,问:“说说看,你从中捞得了多少油水?” 霍衙差勾唇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不过约莫四个月,这个数。” 有人猜疑:“一百文?” 霍衙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百文犯得着我对他假以辞色?” 众人都不禁愣了愣:“一千文?” 霍衙差但笑不语,众人瞬间明了,难怪霍衙差会与那残废走得如此近了,换做他们也会如此! 孙幕僚听霍衙差所言,知晓他并非真心与那伏危交好,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酒足饭饱后,众人散去,洛典史是最晚走的。 孙幕僚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奈道:“等他能力大了之后,咱们就要被衙门赶出来了。” 又是一声长叹:“岁月催人老呀,不想认老都不行呀,我老了,要被年轻一代给替换下来也无可厚非,可洛典史你不同,你正值壮年,本再熬一些年头可能就升为主簿,可……罢了罢了,不说那些,现在你只能先与那伏郎君解除误会,先留下来再从长计议,不然当他得志后,第一批赶走的就真是我俩了。” 说着,背着手,形单影只,孤寂的往宅子里头走。 洛典史望向孙幕僚的落寂的背影,再想到自己原本可以一帆风顺的前途…… 想到这,眼底一片黯然。 家里头他也许久不回去了,他无法不怨他的大兄。 愤怒让他也无法不迁怒那伏危。 但同时,孙幕僚的话点醒了他,伏危才是影响他可否在衙门去留的关键! 与其去讨好伏危,不若让他不得不离开衙门。 他离开了,衙门中便不会再有针对他的人了! 洛典史摇摇晃晃离开之后,去而复返的霍衙差从昏暗的墙壁后缓步走出,眉头紧蹙。 先前他以为这孙幕僚是好相与的,但经过那伏危一指点后,才想着来试探一番。 今日午时伏危与他说了这宴席一事,让他在宴席上边莫要说他一句好话。 也交代说,与他接近都是为了捞取油水,如此说能让孙幕僚放松警惕露出真面目。 伏危说他今日不去,孙幕僚便会恼羞成怒,目的也由拉拢他变成除去他。 霍衙差持着怀疑的态度来的,可今晚听到的所有话,都似有意无意的挑拨众人敌对伏危。 还有方才孙幕僚对洛典史说的话,也是如此。 当局者听,或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就在旁听者听来,根本不是在劝,而是在挑火。 * 苍梧郡郡治。 虞滢与大兄大嫂还需在郡治住一些天,因住客栈要很大的花销,还不能频繁用厨房,吃食也会相对贵一些,所以暂时租了屋子。 那四百文的小院,仅有一间屋子和一间堂屋,一间茅房。小院也只是很窄的一条过道而已,只能晾个衣裳,做个饭。 在郡治这几日,虞滢和大嫂住在里屋,两个大男人则睡在堂屋。 现在早已入冬,好在堂屋门有一块厚重的布帘遮住,不怕有风,晚间再烧些柴火,与二人来说也远比茅草屋要暖和。 虞滢打算多待七日左右再离开。 在车夫离去的第二日,他们的小摊子就支起来了。 考虑到居住的地方离摊子远,虞滢去木工坊定做了一张方形桌子。 桌子的桌脚和桌面是分开的,桌脚可折叠起来,方便携带。 桌子不是很大,但够高。 桌面两头掏空两个孔洞,往孔洞插/入两条半仗高且有卡槽的竹子,最后在两根竹子顶端固定了一块轻薄的牌匾,上边写着“如玉坊·面脂”几个字。 最后再在桌面铺上干净素色的布,长度遮去一半的桌角,像模像样的小摊子就成了。 街道上的摊子多为方便携带的矮桌,或长板凳;又或是一块布,亦或者是簸箕背篓,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会真的搬来一张高桌。 他们的摊子与那些普通的小摊子有些明显的区别,看着也高档几分,卖得贵一些,也能说得过去了。 试用品装的小竹筒,外边的竹青削去了,再盖上属于“如玉坊”的红印,这样别人就能时刻记得他们的牌子了。 第一天摆摊,不用过多吆喝,就有人好奇这新摊子卖的是什么。 来客多是女性。 见是年轻的妇人与未婚的姑娘,虞滢拿出试用的面脂,先涂抹了些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与她们说:“大家不妨试一试,再闻一闻,气味好不好闻。” 有女子说:“万一我们试过了之后,不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