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暂以女病人为主,男病人的话,若不是急症,便会劝去其他医馆。 再说伏危与伏震要上值,只能等午时下值时去医馆。 虞滢与大嫂,罗氏做好了吃食后,也换上了新衣,梳了发髻。 虞滢簪上了伏危送的铜簪,这几日她特意把脸上的痕迹弄得更淡了,慢慢的把脸上的“乌斑”弄去,再对外说是用药摸去的。 到底做了大夫,这脸上有乌斑,多少会影响理疗病人的判断。 虞滢装整后去了医馆。 到了医馆,来帮忙的何婶见到了她,惊讶道:“六娘,你脸上这斑点好似越来越淡了,这是快要治好了。” 虞滢早已想好了说辞,应:“先前为温饱奔波,也就没有在意,现在日子慢慢好起来了,也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斑去了。” 何婶仔细端详着虞滢的脸,道:“去了好呀,六娘你这五官生得好看,要是斑点能去了,就是一个让人看了走不动道的大美人呢!” 虞滢无奈笑道:“何婶你莫要埋汰我了,只是去了斑,又不是换了一张脸。” 与何婶唠嗑了几句后,虞滢便上楼去摆弄糕点。 请帖上写的是邀请巳时正到来,而午时三刻再揭牌匾。 这个时候,伏危也下值了,能赶来看着揭下牌匾。 牌匾便是伏危写的字,虞滢看过成品,字体浑厚有劲却也透着一股子温润,是她写不出来的字。 再说来客之多,虞滢发出去的帖子竟然没有一张是浪费的,都来了。 但虞滢也清楚,很多人不是给她面子,是给知县娘子的面子。 因为知县娘子早早便与她们提过了,若是余娘子的永熹堂开张,她定是要过来的。 玉县这么大的地方,这些士族娘子都是要看知县娘子脸色的。 因知县娘子还未来,所以女客都还再一楼候着,男客在大堂说话喝茶,后院则是女客说话的地方。 虞滢正招呼着客人,便听到有年轻姑娘嘟囔念道:“这么个小破地方比郡治的医馆差多了,也不知哪里是出彩的,值得知县娘子前来。” 一楼是治病的地方,虞滢自然不可能装潢得富贵大气。一则是她觉得没有必要,二则是这般装潢,岂不是把寻常人给拒之门外了? 富贵装潢一看就觉得价钱很贵,直接就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了。 虞滢转头望去,只听身旁有人低声与她说:“那姑娘是李家的姑娘,大概是你先前拒了李家老太太,所以她这是来挑刺的。” 这说话的人便是那个爱吃蟹的陈娘子。 陈娘子近来忌口,再有虞滢的调理,她的腰也没怎么疼过了,偶尔会疼,也是她坐得久了才会疼。 虞滢眉心微皱,又听陈娘子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当时拒绝了也好,这李家为玉县第一富户,一家子的脾气古怪着呢,也狗眼看人低得很,你要是上门医治,不知被他们如何辱骂。” 虞滢也轻声道:“知县娘子也会来,有知县娘子在,李家女眷应该也不敢太过为难。” 陈娘子点了点头:“也是,余娘子总归是有真本事的,怕她作甚!” 她们说着话时,那边挑刺的话可一点也没避着人,声量丝毫不低:“今日来还不是因为知县娘子要来,下次再请我来这地方,我也不来。” 李家千金,自是有人捧着的,有人附和道:“对呀,听说就只有一个女大夫,其他抓药的都还没满十五岁呢,我可不敢来这看病医治,就怕治出个好歹。” 陈娘子听不下去了,开口道:“今日余娘子开张,连知县娘子都赏脸来了,大喜之日,你们不祝贺些好的,反倒说这些晦气话,你们安的什么心肠?” 陈娘子的声音一出来,医馆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娘子到底是陈家主母,算是这些丫头片子的长辈,附和李家姑娘的姑娘顿时不敢说话了,但李家姑娘却不是善茬。 她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虞滢:“都说这玉县有个能耐的女大夫。”目光落在脸上的乌斑上,轻笑一声:“我看也不过如此,怕不是滥竽充数的?” 虞滢眉头微皱,正想开口时,忽然传来一道不愠不火的声音:“若是来贺喜的就安安静静的留下,要是想挑事,便轰出去罢。” 听到这话,李家姑娘正欲发怒,可在看到走进院子的是知县娘子时,脸色蓦然一白。 知县娘子淡淡的暼了一眼她,温柔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威严:“李家姑娘,若是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也没人会拿你当哑巴。” 得,知县娘子这话,显然是给这余大夫撑腰的。 说罢,知县娘子望向虞滢,露出柔和笑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