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全然不会去想主子落魄再翻身之后的事。 为奴为婢者,世面见得少,道理懂得少,方会目光短浅。 管事应:“小的现在就让人去收拾收拾,二爷里边请。” 管事做了迎的动作,周知县这才抱着孩子迈进了府中。 * 伏危一行人被管事领入了一方小院中。 周府门府气派恢宏,甚是壮观,许是所居院子偏僻,直至一刻半时辰才走到院子中。 此行三十人随行,这一方六间屋子的小院显得拥挤了。 因都是糙老爷们,也就没什么太大的讲究。 除了正屋没住外,最终安排是落主簿与伏危一间,其余二十八人分四间屋子,七人一间。 好在时下天气寒冷,挤一挤也暖和。 伏危把包裹放下,看了一眼还算光亮干净的屋子。 去年年底升了职的洛典史,现在已经主簿的洛主簿走了进来,看了眼屋中的摆设,看了唯一的床铺,道:“先生睡床,我在地上打地铺。” 伏危转头看向他:“不用。” 洛主簿闻言,为难地看了眼只能睡得下一个人的小床,这难不成让伏先生睡地上,他睡床? 这样他也睡不安寝呀! 伏危偏头笑了笑:“大人会安排妥当。” 周知县能让人信服,自然不会放任底下的人长途跋涉远道跟来,还要吃苦。 这样的天气,没有足够厚实的被衾还睡地上,一两晚尚且好说,但长此以往,再强壮的身体也扛不住。 周家老太爷病重,若是在这几天熬不住,去了,等发丧完再回玉县,起码也得有十日左右要留在周家,或者更久。 帝王奢靡,不重律法,对官员管辖更是松懈,有大世家背景的,家中又逢长辈过世,自然也好告假。 洛主簿疑惑地皱了皱眉。 周知县是世家出来,可依着先前的传言,与方才周家下人的态度,无不说明被忽略。 既然被忽略,又怎会管他们这些人住得怎么样? 伏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淡:“且等一等,大概一个时辰后就会安排好。” 洛主簿疑惑地看向伏危。 虽不知伏先生为何这般笃定,但却让人莫名觉得真的如他所言那般。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周知县看完老太爷回来了,眼底似有些不同,应是红过眼。 看过大家伙住的地方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过后,竟真的有人搬来了板子和木桩开始在每间屋子搭简单的大通铺。 伏危的屋子里边也多搭了一张床。 厚实的棉被陆续送来,还有热腾腾的饭菜。 周知县一家则住在隔壁小院。 管事的态度为什么会改变,也不用猜测,不过是和狗仗人势的道理。 周知县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现在还是老太爷病重的时候,自是不敢太放势。 若是周知县表现软弱,便会越发过分。 若是周知县态度强硬,他便会害怕。 不过看碟子下菜,欺软怕硬的下人罢了。 周知县虽然受人诬陷,蒙冤憋屈的离开豫章,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蛋。 至今态度依旧强硬。 夜深,屋内熄了灯火,屋内有轻微的呼噜声。 连日千里奔波疲劳,洛主簿一沾床就睡着了。 黑暗中,伏危睁开了双眼,身体疲惫,却是没有什么睡意。 他心下在牵挂家里,在牵挂妻子,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走。 正思索着,忽然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因是陌生的地方,洛主簿即便睡得沉,依旧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半坐起来时候,发现另一床坐着个人影,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哈欠,疑惑道:“这周府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吵什么?” 伏危站起,拿过床尾的外衫套上,沉吟道:“应是周老太爷仙去了。” 洛主簿一惊,蓦然掀开被衾坐了起来,拉来盖在被衾上外衫,匆匆套了起来。 等提着油灯出到院子外头的时候,周知县和妻儿也已经出来了。 周知县面色沉重朝他们点了头,吩咐:“你们俩跟着我过去。” 说罢,步履急切地朝着前边的院子走去。 前边院子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院门便遇上了周家宗主。 周家宗主,也就是周知县父亲。 周知县三十来岁,宗主应当也五十到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