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屋中却安静如无人。 不知过了多久,伏危薄唇轻启,叹息了一声后才起身,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方步出屋外。 他在门口停步,朝看守的衙差道:“我出去一趟,下午就不回了。” * 虞滢见到伏危来医馆寻她,便猜到了是余家已达。 上值时辰来寻,面上表情有细微的不同,二者都应征了她的想法。 吩咐了两个女徒弟几句话后,她朝着医馆外的伏危走去,问:“阿娘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伏危:“半个时辰前到的,已经安顿下来了。” 虞滢转头望向隔壁的诊厅,沉思片刻:“我去把阿兄阿嫂喊来,一同回去。” 转回视线,看向他:“你呢?” 伏危:“我也一块去。” 不一起去,如何能安心。 虞滢应了一声“好”,转身去寻了余家兄嫂。 小半刻后,虞滢与伏危随着余家兄嫂一同步行回小院。 虞滢心下也有忐忑,目光微转,暼向若有所思的伏危。 比起她,伏危才是最担心的那个。 半刻时辰的路,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院门敞开,径直走进去便可。 几人入了院内,正在帮忙打扫院子的余八娘和余七郎见到他们,一喜。 “大兄大嫂,六姐姐六姐夫!” 听到声音,做饭的胡姨娘也从屋中出来了。 余大嫂忙问:“俊哥儿呢?” 胡姨娘道:“在屋子里头睡觉呢,三姨娘看着。” 余大嫂正想去瞧,却反应过来不知在哪。 “哪个屋?” 胡姨娘给她指了路。 余大嫂心焦火燎地往那个方向疾步而去。 余大嫂离开后,胡姨娘才看向虞滢与伏危,含笑朝着虞滢上前两步,但似乎又想起以往,脚步略有踌躇。 胡姨娘见她眉眼间多了以前不曾见过的娴静柔和,才胆子大了些:“六姑娘许久不见。” 虞滢点了点头,不冷淡也不热络的唤了声“二姨娘。” 问:“二姨娘,我阿娘在哪个屋?” 胡姨娘哪里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六姑娘,见她似乎真的变了,心里呼了一口气,忙道:“六姑娘随我来。” 送他们来的人,按照伏危所言,请示过余大郎,也就知晓怎么安排住宿。 伏危随着胡姨娘身后,至门前便止住了步子,再往里就于理不合了。 “六娘,替我向岳母问好。”伏危望向虞滢,他那眼神只有她才懂 里头的李氏早早就听到声音了,再听到门口的那一声六娘,急急的喊:“可是六娘来了?!” 虞滢朝着伏危轻点了点头,转身跨过门槛,入了屋中。 “阿娘,是……六娘。” 尾声轻颤,多了丝丝哽咽。 伏危立在门外,手心暗暗收握。 他几乎分辨不出阿滢那声阿娘,只是做戏,还是真情流露。 哪怕两年前听人说,找到余六娘的时候,误以为是没了呼吸的。 显然是余六娘死了,阿滢才来的,但他还是怕。 他怕,怕阿滢还有那余六娘的一魂半魄,怕一觉醒来,身旁的人不是阿滢,而是余六娘。 屋内。 原本准备好演戏的虞滢,看到床上那病入枯槁的妇人时,眼泪潸然泪下,一声“阿娘”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 李氏看到女儿,顿时泪流满面。 她的小女儿,曾有诸多的缺点,她也曾嫌弃过,可那并不影响依旧是她手心上的肉。 虞滢心下空落落的。 李氏若是知道女儿已不是女儿,恐怕会撑不住。 起码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还活得好好的。 虞滢走到了床榻,扑入了李氏孱弱的怀中,声音哽咽:“阿娘。” 李氏思女,她思亲,在一定意义上,她们亦是同病相怜。 两年了,家中的人可还好? 爷爷奶奶的身体可还健朗? 妹妹的学业是否还顺利? 爸妈是否还是那么爱拌嘴? 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眼泪汹涌。 哭声传出屋外,那哭声里的牵挂思念,伏危怎会不懂? 他闭上了双目,暗暗呼出了一口浊气。 若是哪一日她真的要回去了,他希望她能多陪他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