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眼。
大家都围在贵妇身边照顾她。
有的帮着擦身,有的忙着上药,有的等着包扎,有的试着安抚……分工明确,有条不紊,表现得靠谱极了。
其他幸存者们没挤在那里添乱,见搭不上手,索性站在旁边看着。
褚知白注意到,无论是擦拭身上血迹的、亦或清洁地上血痕的无色人,都小心地将布片叠好,依旧塞回怀里,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他们的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不错。
有几个拿着布片却来不及动手的无色人,则板着脸默默走开。
黑发姑娘在心里默默记录下第一个问号。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韩琵,大为震惊。
他暗暗思忖了会儿,最后将眼前这一幕归结为村子里的人实在过于民风淳朴——活都抢着干,抢不到还会不开心。
莫非果然真如那句名言所说,劳动使人快乐?
一切收拾妥当后,老者站了出来,代表整个村庄对发生的意外深表歉意。
他解释说,路面是刻意弄成这样的,为的是防止野兽夜闯村庄。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刁钻的布置,针对的目标并不是轻盈小兽,而是那些大家伙。一旦踏上这条路,自身可观的体重就会让它们好看。村里不求能彻底解决它们,只是希望能让这些破坏力强的动物半路知难而退。
由于有色人和无色人两边都有说软乎话的,这桩不快很快过去。
接下来的路,众人都走得万分小心。
贵妇由一个高大强壮的无色人背着走。她无力地趴着,嘴里小声喊痛。
总算正式进村了。
神经紧绷了一天,幸存者们此刻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
食物、水、住处、医疗援助、烟火气……这些种种,带来了十足的安全感。
其余的村民早就守在村口,对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贵妇被羽毛女带走接受单独照顾,其他人则都被引往小木屋。无色人为大家送来干净的长袍,同时告诉人们,里头已备好了热水和布,赶紧去洗浴换装,不要感冒。
大约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洗完澡、换上了干燥衣物,带着神清气爽的模样聚在一起聊天。
只有两人除外。
褚知白和韩琵坐在小屋外的木台阶上,玩着成语接龙,百无聊赖地等待开饭。他俩依旧套着湿漉漉的衣服,头发乱糟糟贴在头上,瞧着像个水鬼。
这里的空气潮湿异常,以至于大半天过去了,衣服还是黏答答的模样。
韩琵揉着因屡输而被弹脑瓜崩的额头,心情复杂。
幸亏天气不热,否则自己再捂会儿就该馊了。
看到收拾利索的大家,他暗生羡慕,同时又在心里鼓励自己坚守本心,拒绝诱惑。
方才,他美滋滋地抱着东西正准备去洗澡,瞧见褚知白落于人后站那不动,心里疑惑,就走过去询问。
对方摇摇头,压低声音表示自己不打算让衣物离身。
“你不相信他们?”他说开头俩字的时候声调起高了,被对方“嘘”了下后,音量又变得细不可闻,跟做贼似的。
“衰崽,刚路上不是还商量得好好的,你胳膊肘什么时候拐过去的?”黑发姑娘眼神幽幽。
这家伙,路上还言之凿凿说要打听清楚底细才能放心,转头就给对方闭眼盖章良民,真是岂有此理。
“看到他们在村口照顾人的样子,我就觉着……”
韩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
这些土著看起来多纯朴啊。
猜到眼前人此刻心思的卑鄙外乡人褚知白:“……”
“家养的猪在过年之前,也觉得主人家人超好,给吃给住的。”她似笑非笑。
也不是就笃定这些村民如何了,只是相处时间实在太短,褚知白无法不留防备。
韩琵相信村民不至于是虎狼之徒,但同时也觉得褚知白小心谨慎总归不错。内心稍稍纠结了一番后,他决定还是怂一点好。
毕竟命只有一条。
当青年问及是否要提醒其他人时,黑发姑娘淡淡表示,个人选择,无须干涉他人。
韩琵应了句好,与此同时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虽然也才认识半天,但是我可没有坏心思。”他赶忙接了这么一句。
褚知白一言不发地盯着说话人瞧了半晌,在青年几乎要因这审视的目光而紧张到不行时,才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对方不上路,自己与之撇开关系便是。
她这么想着。
没必要那么纠结。友谊,可因缘分缔结,可因合拍长久保持,也可因分歧随时取缔。
总之,为了保险起见,二人只是进去简单清洗一下,就原模原样出来了。他俩这反常行为,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