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着方多病怒气冲冲的背影,轻啧了一声:“还没有长大啊。”
李莲花一回头,就见笛飞声还在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便敲了敲桌子道:“阿飞,我跟你说,现在他是比不过你,假以时日,可就说不定了。”
灵珂也瞥了一眼笛飞声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少欺负小孩。”
“你们倒是挺关心他。”笛飞声放下鸡腿笑道。
李莲花摇摇头反问道:“刚刚你在屋中说你只记得怎么杀人,莫非你想起从前的什么事情了?”
“我能想起少时的来处。”笛飞声收起了笑。
“那你是从何处来?”灵珂好奇问道。
笛飞声挑挑眉,一脸认真道:“从尸山血海中来。”
灵珂和李莲花对视了一眼,李莲花从袖中取出一个面具扔给笛飞声。
“别说这些了,戴上。”
笛飞声拿着那个能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李莲花。
“如今你树敌太多了,戴上这个面具安全一些。”
笛飞声摩挲着手中的面具,垂眸不语。
灵珂吃饱放下碗筷道:“我去找方小宝,这小孩没人去找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
李莲花啧了一声道:“这臭小子,在外面树上睡一觉,就知道回莲花楼有多好了。”
李莲花起身取出一件斗篷披在灵珂身上,又递给灵珂一个油纸包道:“此处临河夜里冷,七娘你要是找不到方小宝就别寻了,我晚一些再去逮他。”
“还说不关心。”灵珂晃了晃手中的点心包裹笑道:“还不是生怕他饿肚子。”
灵珂招呼上狐狸精往方多病离去的方向寻去。
笛飞声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道:“你们好像在哄儿子,难道方多病是你们两个的养子吗?”
李莲花正挽起袖子收拾碗筷,闻言一噎,瞪了一眼笛飞声道:“你可以再猜的更离谱一些,赶快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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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嗅嗅闻闻的在前方带路,灵珂跟着它一路走到了河边,远远地就看方多病坐在河滩上,往丰州河里时不时的扔着石头。
“方小宝你倒是跑的挺快,让我和小狐狸好找。”灵珂紧了紧斗篷走过去,将手中的点心包拎在方多病的面前:“吃吧。”
方多病瘪瘪嘴,把手中的石头撇到一边,双手接住了油纸包。
方多病狠狠地咬了一口板栗饼道:“他对谁都那么好,怎么就是不帮我!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灵珂在方多病身边铺了一张帕子,用斗篷垫着坐了下来:“谁说莲花不关心你,这点心可是他特意让我给你拿来的呢。”
方多病怔了一下,看着手中的半块板栗饼神色复杂,一口把板栗饼塞在嘴中,含糊不清道:“算他还有点良心。”
“莲花他一直如此,虽然嘴上不爱说,但总是默默地照顾别人。”
灵珂随手揪了一颗小草,拿在手上晃:“他也从不怨恨别人,总是很快的看开放下,那怕那人对他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所以你们才原谅了那个大魔头,对他这么好吗?”方多病闷闷道。
“好?”灵珂瞥了一眼方多病:“莲花只是将笛飞声视为惺惺相惜的对手。”
“七姐姐,那你呢?”方多病追问道:“十年前笛飞声和李相夷对决,李相夷坠入东海,七姐姐你都那般恨云彼丘他们,难道就不恨笛飞声吗?”
灵珂甩着手中的小草,看着不远处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的河面平静道:“李相夷和笛飞声是正常比试决斗,我恨他做什么?”
“小师兄自下山出师之后,和多少人决斗、受伤,最终得到了武林第一的头衔。成为了最年轻的武林盟主,成立了四顾门,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灵珂侧头看着方多病道:“这就是江湖,是李相夷一直追寻的江湖。”
狐狸精跑累了,趴在一旁,把小脑袋搁在灵珂的腿上,灵珂摸着小狗脑袋继续道:“我见过幼时活泼嗜甜的李相夷,年少时肆意张扬的李相夷,也见过月下红绸舞剑,惊艳绝代的李相夷。”
“我也见过在东海渔村破楼中痛苦蜷缩的,十年来受尽碧茶折磨的,将一切怪到自己身上从不肯真正原谅自己的李莲花。”
灵珂长叹一声道:“小宝,只有真正见过,才能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十年,李相夷究竟失去了什么。”
“我恨云彼丘和角丽谯,是因为他们不择手段下毒暗害。而我恨肖紫衿,恨纪汉佛白江鹑,恨当年四顾门倾灭之时所有的推手。是因为这些自称为兄弟的人,不过是将李相夷当成了他们的挡箭牌。这个挡箭牌一旦倒了,他们就怪之、恨之、恶之。”
“所谓的锄奸惩恶,终究也不过是李相夷一人的心之所向。”
灵珂顿了一下,语气渐缓道:“幸好还有你,有阿娩和石院主,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