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树影婆娑。
喜宴散后,宾客们散去了一些,但仍有一些人在天机山庄中留宿。
风吹过檐下的红绸,和白日里的喧闹不同,此时整个天机山庄万籁俱寂,宾客酣睡。但是山庄中的各处角落中隐着天机堂的精锐,正警觉的埋伏着。
天色渐明,被盯守了一夜的邢自如那边始终都没有什么动静。
--------------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枚罗摩天冰会出现在天机山庄?还正巧是晓凤大婚的这个时间,未免也太巧合了吧。”灵珂打了个哈欠,躺在李莲花的腿上,仰看着他问道。
李莲花仍在思索棋谱的事,伸手轻轻的将灵珂额前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四象青尊当年被关在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最后一牢,龙王棺中。而镇守龙王棺的琵前辈,他曾出身自天机堂,是何堂主的师兄。”
“我想应当是龙王棺被破时,琵前辈想法子将罗摩天冰送回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难怪那个装天冰的机关锦盒是天机堂旧时的样式。”灵珂感慨道:“琵前辈自是知道如何在众多贺礼中引起何姐姐注意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灵珂坐直了身子,和李莲花对视一眼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眉头紧锁的方多病,灵珂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低声问道:“是不是邢自如那边有动静了?”
方多病摇摇头,进来将门锁住快速道:“百川院刚送来的消息,金鸳盟将云彼丘从一百八十八牢中劫走了。”
李莲花轻挑了一下眉头,身旁的灵珂双手环胸冷哼两声,没好气道:“一百八十八牢都快被金鸳盟劫成筛子了,不过如此看来,云彼丘对金鸳盟来说还是有些用处,不然角丽谯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保不齐他们又在密谋什么。”方多病抱着剑点点头,神情严肃道:“如果邢自如是金鸳盟的人,他们放着罗摩天冰不管反倒去劫云彼丘,怎么想都不对。”
李莲花轻捻了一下指尖,若有所思道:“去劫狱的是金鸳盟,别忘了,觊觎罗摩天冰的,还有万圣道。”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侍女的尖叫声,惊恐的高喊着:“血!快来人呐!!救命啊!!!”
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嘈杂声传来,方多病道了一声“不好!”,忙推开门朝外跑去。
李莲花和灵珂紧随其后,此时不少天机山庄的人也正往呼救声传来处赶,看方向赫然是何晓凤的新房。
方多病随手揪住一个侍卫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抱拳快速道:“少爷!是二堂主那边,新郎出事了!”
灵珂和李莲花对视一眼,急道:“我先去救人!”
说罢灵珂轻点足尖,施展轻功跃至屋顶,避开人群快速的朝着那座红色的小楼的方向奔去。
此处人多,李莲花也不敢施展婆娑步,只能随着天机山庄的人往前跑,忙对方多病喊道:“方小宝!”
“知道了!”方多病应了一声,提剑跃至屋顶随着灵珂的步子向前追去。
-------------------
灵珂在路上已经将陨铁金针从怀中取了出来,紧紧的攥着装金针的小包狂奔至新房,一进院子就见离儿带着七八个侍女缩在院中的角落,看上去还是惊魂未定。
“离儿!晓凤呢?!”灵珂喝了一声,将离儿从失神中唤醒。
“二堂主还在里面。”
离儿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给灵珂带着路。
灵珂跟着离儿进到新房,只见房中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碗碟碎片,四周满是血迹。
展云飞已经率先赶到,正无措的站在角落看着一身红嫁衣,呆呆坐在椅上的何晓凤。
灵珂扫了一眼何晓凤头顶的生命值,见她并无大碍才放了一半的心,低声问展云飞:“他们说新郎出事了,魏清愁人呢?”
展云飞唇已经抿成了一道直线,神色晦暗的摇摇头。
离儿小声在灵珂背后道:“李夫人,新郎,新郎昨夜就死了!尸体也不见了!就剩下了一张人皮!”
何晓凤听着离儿的话回过神来,抱住了灵珂的腰抽泣道:“灵珂,魏郎死了……”
一听魏清愁的尸体都没有了,灵珂也没了办法,只能抱着何晓凤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将清心静气和太素九针的恢复效果渡进了何晓凤体内。
方多病慢灵珂一步赶到,担心的跑过来喊道:“小姨……”
灵珂的内力叫何晓凤稍稍清醒了些,但还是靠在灵珂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过一会李莲花和何晓惠方则仕两人一齐到了,灵珂对着李莲花微微摇了摇头,手中拿着帕子轻轻擦着何晓凤的泪水。
李莲花观察了一圈四周的狼藉,眉头拧了起来,看了眼默默注视着何晓凤的展云飞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展云飞指了指被屏风隔开的床榻,李莲花和方多病绕过屏风,只见床榻上的被褥整齐,床单却垂到了地面遮住了整个床沿,床上摊开着一整套浸满血的新郎婚服,婚服中赫然裹着一张血淋淋的,满是刺青的人皮。
何晓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