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在阳台吹了半个小时凉风,将乱七八糟的情绪和想法吹到凉透了再进屋去洗漱。
她就在这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绝对不会挪窝。
几年前她从父母家搬出来,住进这个新房子的时候,连续梦游了七天,整整一周,严重程度是当时前所未有的,她被吓得差点不敢睡觉,幸好一周后她适应了新家,可以安稳地睡整晚。
如今她的症状已经进一步加重了,梦游已经不再意味着在自己房间里的活动了,她更不敢轻举妄动胡乱搬家,否则她怕连着一周每天都要在不同人的家里醒来。
可是如此的话,就意味着方菲对覃明赫的存在和大多数行动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静待覃明赫出招,她再行使拒绝的权力。
太被动了,她讨厌被动。
方菲气闷又磨蹭地洗漱完,翻了几页杂志,躺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而后便含着一口气睡下了。
不管心里有怎样的情绪,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方菲第二天醒来,气还没消,但身体很听话,倏地跳下床,快手快脚做好一切外出准备。
她早餐都不想吃了,一大早就回到工作室,坐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
她要赶紧将覃明赫项目的初稿做出来,赶紧让覃明赫提修改意见,她再赶紧修改,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项目,搞定那个麻烦的变态。
图画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方菲忽然看出了不妥之处。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拿过手机点开微信跟覃明赫沟通。
覃明赫的身份除了住在她家对门的变态之外,还是她的客户,她对变态可以不负责,但必须对客户负责。
方菲发了两条微信问覃明赫的意见,覃明赫皆回复不需要改动。
方菲又看着设计图犹豫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劲,只好给覃明赫打电话。
在得到聊电话的允许之后,方菲问他:“覃先生,你的工作室里缺少一个可以用作短暂休息的功能区,要不要将其中一间小会议室改成休息室?”
覃明赫立即拒绝:“不用。”
方菲劝道:“可是你的办公室这么大的空间,应该预备要容纳不少员工的,而律师行业又是一个比较忙碌的行业,应该免不了要加班,这种情况下不设置休息室,似乎不太合理。我建议覃先生还是考虑一下将某间会议室改做休息室,如今的设计中有六个大小不一的会议室,数量太多了,某两间的使用率应该不会太高。我也曾经设计过律师事务所,各个行业的办公室项目更是每月好几个,依照我的经验,覃先生的办公室对功能区的安排做得不算完美。”
覃明赫也坚持己见:“不用改动,你听我的就行,我办公室设计的时候不需要考虑别人的办公室怎么划分功能区。”
方菲撇撇嘴,暗道他以后要是敢反悔给她添加无谓的工作,她就狠狠奚落他一顿。但嘴上是要有礼貌的:“嗯,好的,我明白了,不打扰覃先生了。”
方菲正准备挂电话,覃明赫却突然提声说:“等一下!”
方菲一愣,应道:“嗯,请说。”
覃明赫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是难以启齿的,他沉默了起码半分钟,方菲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放下手机去忙别的了,他才开口低声询问:“那件事,真的不能再商量吗?”
方菲有一瞬间想将手机从窗子扔下去。
心里怒火汹涌,恶心感翻飞,方菲用力攥着手机,深呼吸两下,调整好情绪,冷静地说:“覃先生,不能商量,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再老是提出无理要求,我会拒绝和你继续合作,违约的钱我赔给你。”
覃明赫连忙解释:“方女士,请你不要误会,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需要你的帮助,我没有非分之想,没有想过要和你发生一点什么,只是拜托你,和我一起单纯地睡觉,我……”
方菲又不让覃明赫说完,她全然不理覃明赫带着浓重请求意味的话语,冷声说:“我身体也不舒服呀,非常不舒服,每天都不舒服,我想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日进斗金,那样我就舒服了,那覃先生可不可以行行好白白帮我挣钱?”
覃明赫似乎叹了一口气,他问:“方女士已经认定我是一个图谋不轨的人了?”
方菲冷笑一声,反问:“难道覃先生不是吗?”
“算了。”覃明赫低声说完这两个字,挂了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方菲愣愣地拿下手机,皱眉注视黑掉的屏幕中她自己的倒影,与自己面面相觑,问自己:“他是不是真的有病?他要图谋不轨,被我拒绝了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他是不是被身边的人宠坏了?不会吧,能拥有一家律所的人能是这种德性?”
方菲放下手机,神经质地打了个寒战,口中念念有词:“世风日下啊……”
方菲想了想,又打开微信,找到覃明赫的助理小刘,发了一条信息,“小刘,问你一件事,你们的事务所里为什么不需